第二百八十二章 我没罪,为什么要承认
方书记的目光紧紧追随着肖部长离开了向阳村,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可再次看向任长顺,他的脸色又变得十分难看:“任长顺,你为什么要污蔑陈凡家的水井有问题?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任长顺此时已经痛得慌了神,嘴上磕磕巴巴:“我……我没有污蔑陈凡,我……我只是怀疑而已。”
“因为我总觉得咱们村子里所有村民家里的水井都出了问题,所以我猜陈凡住的磨坊外的那口水井估计也有问题,所以才让你们去查的……”
任长顺的声音越说越小,底气也越来越不足,不敢与方书记对视。
陈凡不屑的瞥了眼任长顺:“你只是怀疑吗?看你刚才那信誓旦旦的样子,可不像是在怀疑,分明就是故意找茬,根本就是想陷害我!”
任长顺还是嘴硬不肯认,他梗着脖子,大声反驳:“我哪有信誓旦旦了?我纯粹就是看不爽防疫站的人只查我家、不查你那儿都不行吗?”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冤枉。
陈凡眼神冰冷,紧紧盯着任长顺,厉声道:“可刚才就是你口口声声说这口水井有问题的。现在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
任长顺两手一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那我……我就不知道了。”
陈凡冷哼一声,声音如同寒冬里的冰刃:“呵,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装傻充愣……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任长顺被陈凡的气势所震慑,但他还是咬了咬牙,继续硬着头皮说道:“就算这口水井有问题,也不一定是我们任家干的,说不定是别人故意陷害我们任家。”
陈凡怒极反笑:“好一个别人陷害……你家的自留地出问题,磨坊外的水井也出问题,这难道只是巧合?”
任长顺强装镇定,试图狡辩:“你少在这儿危言耸听,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家自留地的事肯定是个误会,防疫站的人会查清楚的。”
他的眼神忍不住四处游移,不敢与陈凡对视。
陈凡步步紧逼,不给任长顺任何逃避的机会:“误会?你当大家都是傻子吗?检测结果都明明白白摆在那儿,你还想抵赖不承认?”
他的声音如同重锤,一下下敲击在任长顺的心上,“你以为你还能狡辩到什么时候?你以为你做的事能瞒天过海吗?”
任长顺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他的衣领,“我真的不知道,你就算问再多遍也是一样。”
陈凡突然靠近,身体微微前倾,压低声音说:“你还不打算说实话吗?”
任长顺的喉结剧烈滚动,却还是一言不发。
陈凡最后再劝任长顺一句:“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只要你承认自己的罪行,或许还能得到大家的原谅。”
任长顺却倔强地抬起头,说道:“我没罪,我为什么要承认?”
他的眼神中虽然有一丝恐惧,但更多的是不甘和倔强。
陈凡突然叹了口气:“行了,我也不跟你废话了,这么多证据你还不肯认,那就让人证来跟你当面对质吧。”
他转身看向方书记,“方书记,把生产队的饲养员沈金凤给叫过来。”
方书记点了点头,立刻安排人去叫沈金凤。
不一会儿,沈金凤再度出现。
方书记打算再给任长顺最后一次机会:“任长顺,你为什么要给生产队的饲养员嗜盐菌,让他们栽赃嫁祸给陈凡?”
任长顺摇头反驳:“我什么时候给他们嗜盐菌了?从来没有的事儿!”
陈凡看向沈金凤,语气平和地说:“沈金凤,你把你知道的情况都说出来,不要有任何隐瞒。”
沈金凤深吸一口气,看了看任长顺,又看了看陈凡和方书记,这次总算是有勇气当着任长顺的面,把任长顺教生产队的饲养员们怎么陷害陈凡的事情再度说了一遍。
这次任长顺当面听到了沈金凤的话,脸色气得煞白:“你胡说!你血口喷人!”
陈凡打断了任长顺的话:“你急什么?先让沈金凤把话说完。”
“当初任会计说,”沈金凤染着猪血的手指死死抠进泥土,“说只要我们按照他的计划做,把菌瓶塞进陈凡住的磨坊附近,就能引起上头领导的注意……”
“他还教我们怎么说,怎么做,让我们在关键时刻一起指证陈凡……”
说到这里,她突然撕开衣领,脖颈处狰狞的掐痕在阳光下泛紫,“我要是不照做,他就要揭发我爹是富农!”
晒场上顿时死寂。
穿补丁裤的老汉突然啐出口浓痰,正粘在任家“忠字粮”的封条上:
“嚯!又是这招!去年批 斗会,任小波就是用这招逼死罗家的!该不会他那招就是跟你任长顺学的吧……”
“好个一石二鸟!”
陈凡怒瞪任长顺,“既能毁了生产队牲畜制造恐慌,又能栽赃我这个知晓任家黑账的穷猎户!”
任长顺气得满脸通红,额头青筋暴起,那模样就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
他眼睛瞪得如同铜铃,仿佛要喷出火来,身体也不受控制地颤抖着,一步跨出,似乎下一秒就要跳起来狠狠地打向沈金凤。
沈金凤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暴怒吓得脸色煞白,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缩,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无助。
方书记见状,赶忙大声喊道:“都别冲动!”
几个身强力壮的民兵迅速冲上前去,紧紧拉住任长顺,将他往后拖。
同时,方书记一个箭步挡在沈金凤身前,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她,防止任长顺做出更过激的举动。
方书记皱了皱眉头,目光如炬地看向沈金凤,声音低沉而严肃地问道:
“不用理会他,你先说说当时你为什么没有立刻把情况汇报、而是要跟着任长顺的计划走?后来为什么又跑来跟我交代内情?”
沈金凤低着头,双手不安地揪着衣角,声音带着一丝愧疚,轻声说道:
“当时我们几个饲养员也是急得失了心智,以为任长顺是干会计的,头脑灵活,经验丰富,觉得他肯定能把事情处理好,所以就听从了他的计划。”
“那时候,我们心里只想着赶紧解决眼前的问题,根本没考虑到后果会这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