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不及去管脚上崭新的鞋底粘满了蓝泥,嘴里依旧不依不饶地对陈凡破口大骂,那声音充满了怨恨和恶毒。
陈凡别过头,不再理会大吵大叫的任长顺。
他再次把目光投向镇防疫站的工作人员:“有劳诸位了,还是得麻烦你们亲自采样检测。”
“好说。”
这次由老站长亲自带队,指挥着防疫站的工作人员带着专业的设备再度入场。
在众人的注视下,他们严格按照程序,小心翼翼地对任长顺家的自留地进行了水样采取的工作,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格外专业和谨慎。
刚才被七手八脚摁到在地的任长顺此时被扯了起来立在一旁。
他时不时地看向那些正在采样的防疫员,眼神中充满了焦虑与不安,仿佛在担心着什么。
随着采样的进行,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设备操作声打破了这份沉闷。
村民们围在一旁,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期待,好奇着这次采样检测会带来怎样的结果。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仿佛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大家都在焦急地等待着检测结果,村民们的心也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有的站在原地,眼神紧紧地盯着防疫站工作人员手中的样本;有的则交头接耳,小声地议论着,猜测着检测结果会是什么。
而任长顺,此刻却像是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在原地来回踱步。
他的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与之前嚣张跋扈的模样判若两人。
在这漫长的等待中,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息。
经过一番紧张的检测,终于,在众人的期盼中,检测结果出来了。
防疫站的工作人员脚步匆匆,手中紧紧攥着那份检测结果,郑重地交到老站长手上。
老站长接过结果,目光在结果上快速扫视,原本就严肃的表情愈发凝重。
他的表情十分严肃,让任长顺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的双腿开始发软,试图想要逃跑,可周围村民的目光却像是一道道无形的枷锁,将他紧紧地锁在了原地。
老站长戴上那双印着鲜艳红星的橡胶手套,小心翼翼地打开铝饭盒,里面的试纸正在发生着剧烈的变化,颜色疯狂地变幻着。
他皱着眉头,目光紧紧锁住试纸,声音低沉而严肃:“垄沟水样ph值23。”
“啊?这是啥意思?”
围观的村民们面面相觑,脸上满是疑惑。
他们听不懂这么专业的术语,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眼神中充满了对检测结果的渴望。
“咳咳,意思就是……”
老站长清了清嗓子,微微停顿了一下,整理了一下措辞,尽量用最通俗易懂的大白话来解释:
“经过检测,样本中确实含有毒素,而且与野山猪中毒的情况相符——至于ph值23的意思是,这毒素比敌敌畏还毒。”
“而那野山猪是吃了任家自留地里的玉米才中了毒,这说明任家自留地的土壤和水源确实受到了严重污染,污染源头正是任家自留地里的垄沟。”
“估计就是这垄沟里的水最先被污染,或者说被人为下了毒,然后垄沟里的毒水汇总流入流经这块自留地的溪水,所以溪水就带着有毒的水流到了更多的地方——比如村里的河流、比如大家各自的地里、比如生产队和粮站的水车里,甚至村里的水库里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