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我可没那么说,你别故意污蔑我!
此刻气氛紧张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人群围成了一个紧密的圆圈,将任长顺和陈凡两人紧紧地困在中间,每个人都伸长了脖子,眼睛瞪得像铜铃,生怕错过这场激烈对峙中的任何一个细节。
阳光努力穿透层层叠叠的枝叶,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却怎么也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火药味。
任长顺站在人群中央,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面对陈凡的强硬态度,他的脸色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如同一条条蜿蜒的小蛇,在皮肤下疯狂地扭 动着。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可声音却依旧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颤抖:
“这又能说明什么?说不定是你自己故意弄来想陷害我的,谁知道这瓶子里的东西是不是真从我家的地里取出来的!”
他的眼神闪烁不定,不敢与陈凡对视,目光在人群中游移,仿佛在寻找一个能支持他的身影。
陈凡双手抱胸,嘴角微微上扬,少见的附和道:
“那好啊!既然你质疑,那不妨就让防疫站的工作人员当着你的面,再从你家的自留地里采样拿去化验。”
他冲着任长顺露出胸有成竹的笑意,“有大家一起盯着,你总不能说有人在里头动手脚了吧?”
他的眼神中透着一种自信和从容,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可……”
任长顺还想再说,可却找不到反驳的话,就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公鸡,只能徒劳地张着嘴。
他的嘴唇哆嗦着,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下来,打湿了他的衣领。
恼羞成怒的任长顺一时间找不到反驳的话,就只能继续揪着陈凡骂骂咧咧个不停:
“这、这算哪门子证据!谁不知道你成天往镇上跑?怕是早就和防疫站串通好了!你个小兔崽子别得意得太早!指不定哪天就不得好死了!”
他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充满了愤怒和怨恨,仿佛要把陈凡生吞活剥了才能解恨。
任长顺试图挺直腰板,脖颈却不受控地痉挛,指尖死死掐住农药喷雾器的铁皮把手,红漆剥落处露出深褐锈迹。
陈凡双手一摊,一脸无辜地说:“任长顺,你可别血口喷人!我陈凡做事向来光明磊落,不像你,尽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仿佛在看一个小丑在表演一样,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轻蔑,更多的是厌恶和不屑,仿佛任长顺在他的眼中就是一个跳梁小丑,根本不值得他多看一眼。
任长顺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陈凡的鼻子破口大骂,口水四溅,眼神中满是疯狂:
“你放屁!你有什么证据说我干见不得人的勾当?我看你就是嫉妒我家,想把我往死里整!”
他的手指因为愤怒而微微弯曲,像是一只随时准备发起攻击的鹰爪。
陈凡冷笑一声,说道:“嫉妒你?你也配!”
“你家那点地,我还真看不上。我之所以站出来,是因为不想让你这个害群之马继续祸害大家。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清楚得很!”
任长顺脖颈上暴起的青筋像极了玉米地里扭曲的毒藤,他的身体因为愤怒而剧烈地颤抖着,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反正我家的玉米种子是公社特批的,不可能有毒!”他声嘶力竭地喊道,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沙哑。
话没说完,一阵山风呼啸着卷过晒谷场,掀翻了任长顺的解放帽,将他解放帽下的灰白头发吹得凌乱不堪。
那帽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重重地落在地上。
露出他鬓角未擦净的汗渍,在晨光下泛着诡异的淡淡荧光。
任长顺下意识摸了摸鬓角渗出的蓝色汗渍,指腹立刻染上诡异的荧光。
“公社特批的种子?”
陈凡从腰间抽出一本泛黄的登记簿,封皮上“红旗镇粮站”的烫金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那这上面怎么记着你上月领的是普通杂交种?”
他手指点着的那行记录旁,赫然有着任长顺的签名。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任长顺当然不能承认那上面的签名就是他自己签的,于是只能死扛着否认道:“我不知道这个签名是怎么回事,反正不是我签的!”
“哦?不是你签的名?那你的意思是这个等级包是粮站伪造的咯?”
陈凡重新收好登记簿,故意气任长顺道:“那咱们可得把粮站的领导也叫过来一起好好说道说道了。”
“你!我可没那么说!”任长顺的喉结上下滚动,脖颈上的青筋暴起如蚯蚓,“你小子别故意污蔑我!”
“我哪用得着污蔑你啊,这里就有不少现成的证据……”
陈凡抓过田埂上的钉耙突然横扫而出,耙齿精准地勾住粮囤的苫布,用力一扯!
成捆的玉米秆如决堤的洪水般哗啦倾泻而下,每一根秆芯都缠着蛛网状的蓝丝,那蓝丝在阳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围观的老农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齐刷刷后退,仿佛一群受惊的羊群。
有人不小心撞翻了防疫站的检测台,玻璃器皿碎裂的声音清脆而刺耳,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
一只铝制培养皿滚到了任长顺的脚边,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陈凡从獾皮刀鞘里抽出个油纸包,展开时腐臭味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作呕。
“上个月镇上的公社粮站丢了两麻袋特供玉米种子……”
他抬起靴尖,用力碾碎一颗玉米粒。
随着“啪”的一声脆响,爆出的蓝浆正溅在任长顺的鞋上,“这皮屑是扒粮仓窗时刮下来的,要不咱们比对比对?”
陈凡的眼神中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已经掌握了所有的真相。
任长顺的喉结剧烈滚动,他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那夜翻窗时,被铁刺勾破的裤脚。
此刻陈凡手里那缕深蓝色涤纶布条,与他藏在炕洞里的破裤子如出一辙。
他的心跳陡然加快,仿佛要冲破胸膛。
“你以为随手拿一件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东西就能污蔑我?”任长顺咽了下口水,语气勉强地大声呵斥陈凡,“你是不是真把大家伙当成傻子了啊!”
他的声音虽然很大,但却掩盖不住内心的恐惧和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