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啊，你看这证据链，已经相当完整了。”

方书记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他拿起钢笔，笔尖轻轻划过合影上老村长的脸庞，“都查得差不多了，也是时候该收网了……我打算先从老村长这边突破一下，明天就找人去提审他。”

“这位曾经也是我们村的脊梁骨，如今却……”

“是啊，谁能想到呢？”

一听要先那老村长“开刀”，陈凡不由得想起上月公社拖拉机因缺油停运时，老村长还在大会上痛心疾首的模样。

“上个月他还在大会上，因为公社拖拉机缺油停运的事情痛心疾首，那模样，简直像是最为村子操心的大家长，谁能想到，背后竟藏着这样的勾当。”

陈凡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嫌弃。

现在想来，他也算得上是个合格的“演员”了。

“人心隔肚皮，利益面前，没有谁是绝对可靠的。”

方书记叹了口气，将钢笔重重地放回桌上，“但正因如此，我们更不能手软。”

“村长的态度直接影响到其他人的立场，如果我们能让他先开口承认，后面审查任大海、任小波他们的工作就好办多了。”

陈凡点了点头，神色凝重。

“不过，老村长毕竟年纪大了，在审讯的时候，是不是……”

陈凡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犹豫。

他并不是可怜老村长，纯粹只是觉得必须谨慎行事，既要揭露真相，又要尽可能减少老村长对村子的负面影响。

“放心，我们讲政策，讲道理，不会为难他。”

方书记打断了陈凡的话，语气中透露出坚定，“但真相必须大白于 天下，无论是谁，都不能成为例外。”

“待会儿我就去安排，等明天一早，先从老村长这里打开缺口。”

陈凡点点头，望向窗外，老村长家的灯火在暮色中忽明忽暗。

远处生产队仓库的钟声敲响午夜，混着暗流涌动的阴谋，在向阳村的上空久久回荡。

夜色如墨，深沉而宁静，仿佛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一片祥和之中。

第二天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照进了公社的院子。

老村长被早早地带到了公社。

岁月的痕迹在他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沟壑，他的脸上写满了不安与恐惧，双手微微颤抖，那是一种对未来的不确定和恐惧。

审查室内，气氛紧张而压抑。

老村长坐在对面，双手紧握，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审查人员耐心地引导着老村长，用最朴素的语言讲述着事实和证据的力量。

起初，老村长依旧保持着沉默，试图用一贯的威严和沉默来对抗。

当那些确凿无疑的证据一一呈现在他面前——他与任家的通信记录、账目往来、目击者的证言，每一份都像是重锤，击打着他的心理防线。

“村长，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隐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