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任家作恶,不是第一次往头上扣屎盆子
看着手里的供应券,陈凡的眼神变得复杂而深邃。
这些供应券,对他而言,不仅仅是换取生活必需品的凭证,更是他山林生活与辛勤狩猎的见证。
每次猎到山里的活物后,他大多数是把大只的猎物拿到皮货行去给李老板验货卖钱,换取一家人的生计所需;
而那些小一点的动物,如兔子、野鸡,他则直接送到供销社,用它们换取日常的生活用品,所以才会留下这些纸质的东西。
而这些看似不起眼的东西,如今却成了他能否洗清冤屈的证据之一,证明他狩猎的合法性与正当性。
这一切还得归功于佟晓梅有个收集票据的好习惯。
无论是粮票、布票,还是这些不起眼的供应券,都被她细心地整理保存起来。
陈凡在桌下轻轻按住妻子发抖的膝盖,甚至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硫磺味。
每当佟晓梅忙碌于家务或是为他准备狩猎所需的硫磺粉时,这股味道就会萦绕在他的鼻尖。
此刻,这股味道仿佛成为了一种无形的纽带,将他们紧紧相连。
方书记扶了扶玳瑁眼镜,镜片反光遮住了他瞥向供应券的视线。
“去年腊月二十三,”佟晓梅突然提高嗓门,胸前的团徽撞在桌沿叮当响,“任大海带人闯进我们婚房,说凡哥藏了封资修的老物件。”
她猛地扯开领口,露出锁骨处结痂的伤疤,“他们连炕洞都掏了,最后只找到这个——”
哗啦一声,一小本《红旗》杂志摔在桌上。
最上面那期印着"农业学大寨"专刊,内页夹着张泛黄的证明:
陈凡母亲生前是公社养猪场模范,而任家当年为争养猪指标,曾在档案里偷盖"黑五类"印章。
方书记的筷子尖悬在咸菜丝上方,搪瓷碗边沿的蓝边映着他陡然收缩的瞳孔。
他带着几分疑惑与关切,转向了坐在桌边的陈凡,“话说任家不是你母亲的娘家吗?”
“按理说你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是互相扶持、互相照应的呀,为什么你们两边会闹得现在这副反目成仇的样子?”
陈凡闻言叹了一口气,正要开口,却被一旁的佟晓梅抢了先。
她深吸一口气,似乎积攒了许久的情绪,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佟晓梅的话语带着几分颤抖,断断续续地向方书记倾吐了一年多来任家对陈凡的种种作对与使坏。
“从抢占老宅开始,任家就没有停止过他们的恶行。”
她的声音里夹杂着愤怒与无奈,“他们不仅霸占了本该属于凡哥的老宅征地补贴,还编造各种罪名想要污蔑凡哥,从诬陷偷猎到无端指责,手段层出不穷。”
说到这里,她的眼眶不禁微微泛红,声音也哽咽了几分,“这已经不是任家那些人第一次往凡哥头上扣屎盆子了。”
“他们做了那么多,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夺走凡哥母亲留给他的唯一遗产,那座老宅。”
窗外滚过的闷雷声中,佟晓梅胸前的团徽撞在碗沿上,发出清脆的“叮”声。
方书记静静地听着,眉头紧锁,脸色逐渐变得沉重。
他深知,在这偏远的山村里,家族间的恩怨纠葛往往复杂难解,但像任家这样肆无忌惮、欺压弱小的行为,实属罕见。
“情况我已经大致了解了。”他的声音沉稳有力,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