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这是授权书,需要验证吗?
秦浩扫了一眼文件,父亲的签名赫然在目,但笔迹略显僵硬。他想起日记中的内容,突然明白了什么。
财务审计是怎么回事?
例行公事而已。王梓博耸耸肩,毕竟公司突然得到周氏两千万投资,总要查清楚资金流向,对吧?
秦浩注意到王梓博身后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正在快速翻阅研发部的机密文件——那里有浩薇新型环保面料的所有技术参数。
够了!秦浩一把夺过文件,这些都是公司核心机密,没有我的授权谁也不能查看。
王梓博的笑容消失了:秦浩,别忘了我现在是父亲的全权代表。如果你不配合,我只能召开董事会讨论你的去留问题了。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锋,整个财务部鸦雀无声。秦浩突然笑了:好啊,那就开董事会。不过在那之前他转向财务总监,老周,立刻冻结公司所有资金流动,没有我的亲笔签字,一分钱也不准动。
这老周为难地看了看王梓博。
按我说的做。秦浩的声音不容置疑,如果有人质疑,让他们直接找我。
王梓博的脸色变得阴沉:秦浩,你别逼我。
逼你?秦浩上前一步,两人几乎鼻尖相碰,李薇的伤是怎么回事?
王梓博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自己摔的,关我什么事?
是吗?那她发现的那些文件呢?林姨的日记呢?秦浩压低声音,王梓博,我知道你在找什么。但相信我,你不会想让我把一切都抖出来的。
王梓博的瞳孔微缩,第一次显露出不安。他刚要开口,秦浩的手机再次响起。是周世昌。
秦浩,出什么事了?我刚接到消息,说浩薇涉嫌洗钱?
周叔,这是个误会秦浩走到角落,快速解释了情况。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听着,我马上派我的律师团队过去。在那之前,不要签署任何文件,也不要与任何人冲突。特别是王梓博。
您认识他?秦浩惊讶地问。
周世昌的声音变得严肃:不仅认识,我还知道他是怎么找到你父亲的。秦浩,事情比你想象的复杂得多。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
电话突然断线了。秦浩回拨过去,却提示对方已关机。他转身看向王梓博,后者正意味深长地对他微笑。
看来你的周叔也有自己的麻烦。王梓博整理着袖口,秦浩,我们何必搞得这么难看?说到底,我们是一家人。
一家人?秦浩冷笑,王梓博,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
王梓博的笑容僵在脸上。就在这时,大楼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只有应急照明灯发出微弱的光芒。财务部一片哗然。
怎么回事?王梓博厉声问道。
一个保安冲进来:报告,整个园区的电闸被人拉了!监控系统也失灵了!
黑暗中,秦浩感到有人塞了一张纸条在他手里。借着微光,他认出是研发部主管刘工。他不动声色地将纸条塞进口袋。
十分钟后,电力恢复。王梓博和他的审计团队已经不见了,一起消失的还有几份关键的技术文件。
秦总,要报警吗?老周问道。
秦浩摇摇头:先清点损失,我去趟研发部。
在无人的楼梯间,秦浩打开那张纸条:秦总,王梓博的人在复制我们的核心数据库。我在服务器机房等您。——刘
研发部位于大楼的顶层,此时大部分区域已经锁闭。秦浩用权限卡打开安全门,发现刘工正在主控电脑前紧张操作。
刘工,怎么回事?
年近五十的刘志明抬起头,眼镜反射着屏幕的蓝光:秦总,他们复制了新型面料70的技术资料,还好核心配方我早就做了加密备份。他调出一组数据,但最奇怪的是这个——过去三个月,有人一直在远程访问我们的研发服务器,路径显示ip来自周氏集团。
秦浩如遭雷击:周世昌?
不一定是周总本人,但确实来自周氏的内网。刘工推了推眼镜,更诡异的是,这些访问记录被人为删除过,我是从防火墙日志里恢复出来的。
秦浩的思绪一片混乱。如果周世昌和王梓博是一伙的,为什么周世昌要投资浩薇?为什么要帮他对抗王梓博?又为什么要窃取技术资料?
秦总,还有件事刘工犹豫了一下,关于李总监她上周来找过我,问了很多关于面料专利的事。她说发现有人正在海外注册类似专利,而且时间点在我们申请之前。
秦浩的心一沉:她查到是谁了吗?
她说有线索了,但没告诉我具体是谁。刘工叹了口气,第二天就听说她出事了。
秦浩的手机震动起来,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想知道真相,今晚12点老厂房见。别告诉任何人。——一个朋友
窗外,雨下得更大了。秦浩望着玻璃上扭曲的倒影,突然意识到自己正站在一个巨大阴谋的中心。父亲、周世昌、王梓博、李薇每个人的话都真假难辨,而唯一能确定的是,那本日记里藏着打开一切谜团的钥匙。
他再次翻开林芸的日记,快速翻到最后几页。最后一行字迹潦草地写着:我必须告诉浩浩真相,否则他永远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危险。梓博不是我的孩子,从来都不是
雨水顺着老厂房的铁皮屋顶哗哗流淌,像是无数细小的手指在不停敲打。秦浩把车停在五百米外,徒步穿过杂草丛生的小路。这座废弃的厂房曾是浩薇起家的地方,后来因为城市规划变迁而闲置,如今成了野猫和流浪汉的栖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