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雁芙面露哀色,“妾身自小丧母,姨母时常接我去她家中小住,表姐便如我亲生姐姐一般。她年纪轻轻落得个常伴青灯古佛的下场,妾身一时伤怀……”
说着,就摸出帕子擦眼泪。
她低着头,露出好看的脖颈线条,娇滴滴的模样让贾清柔不由产生了错觉。
怔忡片刻,肚皮上的动静将她拉回现实,心底的烦躁又涌了上来。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田雁芙如蒙大赦,恭敬退了出去,刚回到小院就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隐在袖子里的手不自觉攥成了拳头,面上却保持着假笑。
“世子爷,您怎么来了?”
“你是本世子的爱妾,还不乐意我多来瞧瞧?”孙诏冷着脸,上下打量着眼前人。
她眉眼风流,面若桃花,身姿修长。确实是后院这些妾室里最像夏菀的,可她身上偶尔流露出一种若即若离的气质,又让他有些捉摸不透。
越是如此,他越是上心。
“今日怎么穿了这一身粉蓝?去换一身烟粉色的来。”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田雁芙,微微拧眉。
“是,妾身这就去。”田雁芙低着头,恰到好处地遮住眼底的不满。
不多时,她换好衣衫出来。
孙诏绕着她走了两圈,又拉着她坐到梳妆镜前,给她画起眉来。末了,还满意地将她的脸对着镜子欣赏起来。
“这样就更像了。”
“世子爷,您再这样妾身可要伤心了。”田雁芙侧过身背对着他,装出一副哀怨小妇人的架势,
“您心里有夏姐姐,妾身不反对,可您能不能偶尔认真看着妾身……嘤嘤嘤……”
“不许哭。再哭妆都花了。”孙诏沉下脸来,掏出帕子给她擦眼泪。
他好不容易画好的眉,这不白忙活了吗?
田雁芙却是不管的,哭得越发伤心。孙诏只觉魔音穿耳,哄也哄不好,只得黑着脸走了。
小丫鬟在门口看了会儿,忙不迭跑回来,“姨娘,世子爷应该是走远了。”
田雁芙闻言,立即收了哭声,跑回里间将衣裙换下,洗去脸上的妆容,气哼哼地抱怨道:
“这两口子都有病吧。一个成天让我扮成夏菀,动不动就要我陪他作诗画画。一个就跟看仇人一样,三天两头来找茬。”
“姨娘,您可别说了。上个月侯夫人还将一个犯错的姨娘送去庄子上,那么偏僻的乡下地方日子多苦啊。”
“我还巴不得他们把我送去庄子上呢。一天天的对着这夫妻俩,我都快疯了。”
此刻她心里就一个词,后悔。要早知道这两口子是这德行,当初就不该答应符钰入承恩侯府……
想到这儿,眼前莫名浮现夏菀那张清心寡欲的脸,她一口气堵在胸口下不来。
正主倒是解脱了,凭什么光让她这个替身搁这儿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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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净业寺一处偏殿内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一身青色僧袍的女尼身上,与她相对而坐的少女似笑非笑地问道:“你确定池夫人没有给你生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