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琛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黑衣小厮冷眼瞧着他的背影消失,不屑道:“真是上不得台面,过了十几年富贵日子,遇上事情就现出原形了。”
“要不是他爹对老头子忠心耿耿,他办事也还凑合,你以为老头子会留着他?”
“王爷毕竟是长辈,您这般不敬,要是被人传到他耳边怕是对您不利啊……”
“怕什么?这三年他龟缩在鹤拓,靠石月灵那骚狐狸养着,怕是早没了当年的胆气。我符钰愿意叫他一声爹是给他脸面。因为这张脸,他何时当我是亲生子?”
“公子您看开些。这几年王爷对您也和颜悦色了起来。等得了天下,有得是时间清算旧账。”黑衣小厮眼观鼻鼻观心。
他七岁起就跟在符钰身边伺候,自是明白这一对父子的心结。前面二十几年,王爷就一直没对公子有过好脸色。
直到公子年过而立,面相越发成熟,渐渐有了几分王爷的影子,王爷才开始相信这是亲儿子。
可那么多年的苛待、怨怼终究是抹不平的……
“韩锋,你话太多了。”符钰冷睨了他一眼,“芙儿最近可有什么消息?”
“属下知错。”韩锋躬身道,“芙姑娘前几日去过净业寺上香。大部分时间都在待在孙府。”
“她去净业寺做什么?”
“据说那里求子、求姻缘都甚为灵验,京中不少贵夫人和小姐会去那儿上香。”
“她这样的身份还求什么姻缘?“符钰嘴角扬起一个讽刺的弧度,”求子?她对孙诏那小子莫非还动了真心?”
“不如属下再派些人盯着她?”
“不必。她在孙府老实待着,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属下前几日见她时提起田琛,她的反应有些不对劲。”韩锋顿了顿,“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那时她才三岁,能知道什么?”符钰轻啜一口茶,“要不是她那张脸让池夫人生了恻隐之心,早就成了刀下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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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田琛在城郊一处农舍里被捕,距离城门还有几里路时,一道冷箭骤然袭来,贯穿前胸,还没回到府他就咽了气。
几乎同一时间,城郊一处田庄的小院里
年轻女子推开院门,雨后泥泞的地面令她踌躇不前。
这时,不远处一扇房门打开。
“芙儿,你怎么来了?”田琛满脸惊喜地招了招手。
田雁芙眼中闪过一丝不悦,飞快换上一个温良的笑,“女儿还不是担心您吗?公子也没提前通知一声,女儿险些以为您遭了难呢。”
田琛扬了扬下巴,“放心,你爹对公子还有用。他不会见死不救的。”
田雁芙掩下所有情绪,笑道:“那就好。有什么需要,您就跟我说。”
“乖女儿,有些东西得让你帮忙保管。”田琛从怀里摸出几页纸,下意识瞄了眼门口,小声道,
“这是我偷偷抄下来的。万一哪天公子改主意想杀我,你就将这些交给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