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孝道,不少人也会给老人家最后一点体面。偏偏母亲此时不在京中,若是黄氏那老虞婆拿此事作文章,怕是又要生出风波。
春影道:“原定行程应在两日后抵京,启程前收到金陵那边传信,说是有人放火收辰光阁,掌柜救火时受了伤。
夫人临时改道去了金陵,最快怕是也要半个月才能回来。”
南烟目露狐疑,“怎么会这么巧?”
云霞揣测道:“您怀疑是俞家动的手脚?”
夫人不在京中,某些不要脸的货色可不得逮着机会作妖?
南烟仰头看了眼乌云沉沉的天边,“俞家还没能耐将手伸到金陵去。”
春影也有些不确定,“莫非真是最近御史们弹劾得太狠了,把东昌侯给气得?”
“病危这种事可不是过家家。寻常人可不敢将此事挂在嘴边。”南烟略一思忖,从怀里摸出一个香囊,
“把这个交给父亲。里面是风大夫给我的谢礼,可防大部分迷药、催情药。”
那老头虽然脾气古怪,却恩怨分明,念在她收留陶家那一对姐弟的份上,这几日往她这儿送了不少防身避毒丸、解毒丹。
春影恭敬接过,“奴婢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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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东昌侯府
秦博滔由老管家领着进了正房,就见东昌侯双眼紧闭躺在床上。
似是感应到他的目光,东昌侯缓缓掀起眼皮,“贤婿,你……来了。”
说着,他挣扎着想要起身。
老管家见状忙上前扶他坐起来。
秦博滔缓步行至床前,不疾不徐道:“侯爷,可是有什么话要我转述内子?”
他本就身形高大,又散发着上位者的气势,语气更是淡漠疏离。半点没有当年寒门学子的影子。
东昌侯怔怔看着他,有片刻的失神。
秦博滔也在细细观察他,“侯爷似乎精力尚可,不知是哪个庸医误诊,竟传出你病危的消息?”
东昌侯闻言,猛咳了几声,“许是孩子们担心我,想岔了。”
他可没信心糊弄身居高位的女婿。要不是府中困局未解,老妻和女儿又哭哭啼啼吵得他头疼,他也舍不下脸面陪她们演这一出……
“侯爷既然无碍,我就告辞了。”秦博滔抬脚欲走,一转身就对上门口一双满含期待的眼。
“秦大哥,你是来看我爹的吗?”俞若云扶着门框,放柔了声音。
秦博滔心底的厌恶涌了上来,面上却是不显,颔首过后侧着身走了出去。
不料走出正房没几步,衣角就被扯住。他拧眉转身,就见俞若云跪了下去,哭得梨花带雨。
“秦大哥,求求你去圣上面前求个情,不要夺了我爹的爵位。”
秦博滔用力拉回衣角,“此事你大哥若当真无辜,待查明真相,圣上自不会冤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