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板,实在不好意思。对方毕竟是东昌侯府。我们一介商户,实在得罪不起啊。”赔着笑的瘦高青年正是陶岩。
田琛斜睨他一眼,“你莫不是想坐地起价?哪这么凑巧就冒出一个东昌侯府也要买你家药铺?”
陶岩面露为难,“千真万确。他们出的价还不如您呢。”
“侯府管事可有说为何想买你家药铺?”
“这小的就不知道了。”
“你先拖个几天,我这边再想想办法。”
“这……不大好吧?”陶岩缩了缩脖子,有些不确定。
田琛目露嫌弃地扫了他一眼,“就你这点胆子,还学人家做生意呢?我既跟你提了,自有办法全身而退。”
陶岩被他一激,立时挺直了腰杆,“瞧不起谁呢?爷就等你几天。只是咱们有言在先,要是你得罪了贵人,不要把我扯进来。”
“放心。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
得了他的准话,陶岩匆匆起身告辞。
一旁的管事飞快收回目光,“呸”了一声,“这人委实有些不像话。侯府真就缺这一间铺子?他要是好好跟那边的管事说清楚,难不成人家还能强买强卖?”
田琛随手捏碎了一个茶杯,面上却是云淡风轻,“能在侯府管事面前卖个好,对他这样的升斗小民来说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咱们就这么算了?”
“那也太便宜这姓陶的小子了。不管这铺子能不能拿下,多少得给他点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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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阳光明媚,南烟坐在花园里,右手拎着水壶给几株正发芽的长春花浇水,不经意抬头就见春影脚下生风到了跟前。
“有消息了?”
“俞家正积极接洽陶岩。”
南烟浇水的动作没停,眉毛微微上挑,“他们掺和进来做什么?”
“据说是为了求绿寿堂的风大夫上门诊病。风大夫有个奇怪的规矩,每日只在下午坐馆,其他地方概不出诊,给多少钱都没用。”
“有点意思。这风大夫我之前怎么没听说过?”
“这人三年前来的上京,据说是遭仇家追杀,无意间被陶砀救下,就来了绿寿堂。奴婢打听过,这人脾气古怪,但医术确实不错,擅治疑难杂症、解毒。”
似是想到了什么,春影顿了顿,“据说还治好了几个多年无子的达官显贵。其中一人便是孟家少夫人。”
“你说俞秋纨?难怪他们这么大费周章,也要买下绿寿堂。看来外祖父这次病得不轻啊。”南烟脸上闪过一丝玩味,放下水壶抬脚往荣苕院去。
春影忙跟上,附耳道:“姑娘,俞家那边请您去探病。这会儿人就在前厅候着呢。”
“想等就让他们等吧。我可没功夫招待这些阿猫阿狗。”南烟淡定地扶了扶发髻。
“奴婢看他们似是有备而来,您不去露个脸,指不定一个不孝的帽子就扣上了。”
南烟冷笑一声,“不孝?他们还真当是我外祖家,可以在国公府撒泼了不成?
当初父亲追随圣上起事,我那外祖父可是迫不及待就写了断亲书,与我母亲断绝父女关系。如今倒好意思来走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