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生又醉了,梁山台走的时候都没相送,不过这次在自己家里,方便的多,被大牛背着放到了东屋的床上,酒味把小白都熏跑了。
正月初六,乡正曹元青大婚的事情轰动了平安乡,听说是侯爷主婚,反正闲着没事,听见动静的乡亲们都跑到了乡上,比赶大集还要热闹。
这些礼节性的问题,李管家是个高手,林永生仅仅做木偶傀儡就好,上午十一点半,迎亲马队来了,曹元青本来就一表人才,被收拾的很出彩,骑在高头大马上热泪盈眶。
迎亲是要做催妆诗的,丫鬟小云是堵门的主力,按照习俗,贴身丫鬟要和主子一起嫁过去,曹元青没要,实在人犟起来要人命,他只想把自己的全部感情都放在黄小雅身上,这就得罪了人了,小云知道后哭了一宿,最后黄小雅把一百两银子留给了她。
卖身契还在黄家,她自己是不敢回家的,最终还是曹元青和黄小雅把她委托给了李永生,药房和酒房都缺人,倒是不差一张吃饭的嘴,关键是小云有知识在身,林永生打算在药房成立个识字班,让做药的姑娘们多认点字也是不错的。
小云心里苦,但不敢真的耽误了吉时,五首催妆诗出来,赶紧打开了门。
入乡随俗,黄小雅已经盖上了红盖头,小云搀扶着,莲步轻摇上了马车。
锣鼓开道,迎亲的队伍踏上了归程,小云躲在屋子里满脸热泪,她又为小姐高兴,又为自己感到憋屈。
“小云,哭什么呀?不去平安乡看热闹吗?”
小云看着憨憨的大牛摇了摇头,梨花带雨的模样让大牛心里一阵悸动,不知道为何如此,总感觉有些心疼。
“小云,我要带着皮皮欢欢去后山练箭,你去不去?”
看着一脸憨厚的大牛眼神中有些心疼的意味,小云红着脸莫名其妙的点头答应了。
新人大婚,谁也不能抢了新人的风头,哪怕李永生是个侯爷,只能乖乖的跟在队伍后面,不过不用步行,坐了定海王的马车,这次好说歹说把小白也带上了,乡亲们都觉得小白是祥瑞,小白出现在婚礼上,那比接受千万人的祝福还值得炫耀。
小白啃完了三个果子,拱开了帘子往外看,被外面围观乡亲的热情吓到了。
“小白鹿,侯爷的小白鹿”。
“天呐!真的是白的,头也是白的”。
“它刚才看我了,是不是我今年要祥瑞上身呀?”
李永生把小白拖过来,轻轻地抚摸着,安慰着它似乎受伤的心。
进了平安乡,李永生的马车突然加速了,作为大婚的主典人,要提前到达战场。
就这几天的时间,定海王停用的院子被整修的格然一新,大门楼子上挂上了红花,李永生跟着李管家急急忙忙地进了前厅,外面的事不用他操心,等新人拜堂的时候,他只要说上几句吉祥话就行,定海王做的是曹元芹的长辈高堂,以他和曹家的关系,做高堂没任何毛病。
“永生,我怎么感觉你有些紧张呀?”
李永生用宽大的衣袖抹了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
“王爷,第一次,怕说秃噜了嘴说错了”。
定海王被逗得哈哈大笑,旁边的阿城也突然转过了头去,定海王一脸奸笑。
“永生,本王不是给你增加压力啊!说错了的话那可成了笑话了,全乡的百姓都会笑话你”。
李永生看着幸灾乐祸的定海王,不知道为何,突然不紧张了,安坐在椅子上等着新人进门,外面传来了喧闹声,迎亲队伍到了,不是李永生想象的直接进了前厅,而是在外面执行繁琐的程序。
“往这坐,先过来喝杯茶,省的着一会渴了,等新人敬茶的时候你全干了”。
王爷似乎很高兴,高兴的没个正形了。
“王爷,心情不错呀!只是因为曹大哥大婚吗?”
王爷嘿嘿一笑。
“我想回京看那些老夫子的脸色,一定精彩极了”。
“王爷,曹大哥和黄姑娘会不会有危险?”
“危险?真以为能无法无天了呀!我和你说,没成亲之前他们或许有些危险,一旦成了亲,各家只想捂盖子了,曹家和黄家不用说,关系很可能更进一步,毕竟生米都做成熟饭了,尚书家也不敢声张,这种事情对他们家的声望打击是很大的,想报复有没有目标,你觉得能动你还是能动我,动了元青和小雅会犯众怒,安心吧!没有任何危险”。
李永生安心坐着喝茶,快到黄昏的时间,外面才传来了大动静。
“吉时已到,新人进厅”。
黄小雅的头上还盖着盖头,丫鬟没来,是夫妻携手进来的。
两人站在厅堂中央,等着李永生的骈文。
“珠帘绣幕蔼祥烟,合卺嘉盟缔百年。”
“愿为双飞鸿,百岁不相离”。
乡亲们再往前拥挤,有的乡亲对大婚没有多少兴趣,他们只想看看年轻的侯爷和他的小白鹿,李管家带着王府的家丁护院,维持着秩序。
李永生根据记忆念完了骈文,声音是不能小的,一套下来,确实有些口干舌燥。
新人敬茶,李永生轻轻的抿了一口,还真让王爷说对了,自己真有些一饮而尽的冲动。
敬完了李永生,到了最重要的环节了,李永生又扯开了嗓门。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王爷乐呵呵的看着堂下的新人。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至此,李永生的任务算是完成了,接下来就是大鱼大肉喝喜酒。
曹元青穿着吉服出来了,旁边有个家丁端着盘子,撒糖环节,除了糖果还有铜钱,前厅外的大院子里挤满了人,李管家早就打过招呼,撒到谁的地方谁捡?严禁互相夺取,一盘子洒完,又来了一盘子,撒完三盘子,所有的人心满意足。
看热闹的乡亲逐渐散了,酒宴开起来,各厅堂之内摆放了桌子,酒菜流水席一样的端上来,李永生跟着王爷去了后厅,能上他们桌子的不多,李永生感觉三两个人有些浪费,让李管家把几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请了过来,王爷笑眯眯地看着,这孩子真的讨人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