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雪儿走了进来,“姑娘,那乞儿好似,发烧了。”
“哦?”她抿了一口茶,凤眼闪过愉悦,甩掉许颜良的又一次机会来了,“雪儿,附耳过来,一会儿照我说的做。”
……
正厅炭火烧得正旺,长桌上摆着腊肉煲和可口的饭菜。
许尚书舀了勺火腿搁进虞凌云碗中,笑得满脸褶子:“盐引契约已递到户部,凌云不愧是国公府教养出来的。”
桌上碗筷声不停。
“父亲谬赞。”
虞凌云垂眸掩住冷笑,这副阿谀奉承的嘴脸真是倒胃口。
见她良久不动筷,许母假意关心道:“是不合胃口吗凌云,怎么不——”
“哦对了凌云,那剩下的尾款,什么时候能拿到手啊?”许尚书总觉得不太踏实,便抢话道。
望着桌上油光锃亮的菜,合不合胃口不清楚,只是这饭她定是不能吃的,毕竟许府的人一肚子坏水,安胎药就是前车之鉴。
虞凌云抚着肚子,那里早已裹了两层棉花。
然后她微微一笑,“母亲可是忘了我已经怀孕三月,吃不得油腻荤腥。”
还不待许母品出嘲讽之意,转而又对着许尚书道:“那是京城最大的盐商,父亲不必担心,只是月底验收时若发现细盐掺沙”
“啪!”许老太将筷子重重拍在桌上,掀了掀眼皮,毫不客气道:“食不言寝不语,许家的规矩都喂狗了?”
“母亲教训的是。”许尚书讪笑着夹起菜,转瞬又压低嗓音:“为父已打点好漕运关卡,你只管放手去”
“少夫人!那乞儿发热了!”雪儿焦急地声音传来。
虞凌云执筷子的手微微一顿,佯作焦急道:“快去请府医!”
起身时,她记得打翻了手中的饭碗,素衣沾了汤汁也浑然不觉。
原本十分着急的许尚书倒是一顿,看来沈绵绵说的是真的,这贱人当真产生了感情!
正厅里的众人似乎都意识到了,半晌才反应过来,许老太慌慌张张拄杖起身,正厅乱作一团。
南厢房,虞凌云榻上。
跪坐在榻前,虞凌云攥着许颜良滚烫的手腕,面上的焦躁俨然快要溢出来。
“少夫人莫急,只是风寒入体。”
府医搭脉的手微微发颤,只是这脉象十分奇怪,明明没有中毒,却好似病入膏肓,但……
这点应该是他学艺不精所致,一个平常的风寒,又怎会病入膏肓?
于是他选择性忽略这点,缓缓道:“老朽开剂麻黄汤”
“麻黄性烈,四岁孩童如何受得住?”
虞凌云抬眸,泪珠恰到好处地坠在锦被上。
她不着痕迹感受着脉搏,也只有知晓月涟草之人,才会发现这脉象异常之处。
这一点,她倒是得感谢许尚书,前世将没人看的烂书丢她院子里,美其名曰给她解闷。
而这其中,正好夹着一本掉色严重的书,名为青囊书的草药书,当时她翻来覆去也未见完整署名,只是隐约看见乞这一字。
约莫赫连辰还是养子时,也看过此书,才会知道这草药。
“凌云倒是比亲娘还上心!”
许老太语气阴阳怪气,似乎意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