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笑一声,赫连辰自后环住她,下颌抵在她肩窝,“莫非虞小姐,可怜她?”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虞凌云避开伤口推走他,信步走到窗边。
就见许颜良正在院中逗雀,雪儿站在一旁一脸不服气。
“那女人若是真进了尼姑庵,我便让她一辈子都只能呆在那儿。”赫连辰眼底闪过阴翳,声音却是十分虚弱。
前世朱芸进了尼姑庵后,也确实没了消息,虞凌云有些好奇,“都督有何办法?”
“只需要让她认为,出了尼姑庵,就会性命不保。”
虽然言简意赅,但她还是了然,只需要有意无意透露一些关于他的真实身份,营造出一种手眼通天的氛围。
尼姑庵尚且有人守着,倘若是离开尼姑庵下山,自己怎么暴毙的估计都不知道。
虞凌云朱唇一勾,让朱芸时时刻刻活在胆战心惊中,最后悔恨走完一生,倒是与她折磨人的做法异曲同工。
……
十一月廿一,京城寒冷异常。
坐在算命铺子里,虞凌云摆弄着桌上的竹签,余光瞥见两道纤细的身影,正从街道缓缓走来。
“娘,以后我们也可以常来京城吗?”女孩看着还未及笄,语气脆生生。
保养得极好的妇人摇摇头,看到算命铺子,立刻就带着女孩走了过来。
这应该就是周大人推荐的算命先生了吧,戴着狐狸面具,铺名是窥阴阳。
沈公是商人,年年聚少离多,若是能从算命先生这得知沈公的行踪,给他一个惊喜也好。
“我夫君姓沈,八字……”妇人一口气说完后,从袖中掏出钗子,“求先生算一下夫君的行踪。”
见她的眉间拢着忧愁,虞凌云面具下的嘴唇微抿,朱砂笔在信笺上游走:“金明道北街角,咫尺天涯相见难。”
女孩面上划过欣喜,“先生是说爹爹现在京城?”
为了报复沈家,她却是利用了两个可怜人,虞凌云将嗓音压得低哑:“夫人何苦为了一个负心人作茧自缚?”
将沈府的方位写在信笺上,妇人的脸色缺一寸寸惨白下来。
“你胡说!爹爹待我们很好,才不是负心人。”女孩拉着夫人就想走,嘴里还不停嘟囔着什么。
若这位狐狸先生说地是真的……妇人接下信笺,摇摇晃晃起身,下意识朝着信笺上的位置走去。
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沈郎并不在京城,只是一个忙碌的商人。
待两人走后,周景和缓步而来,青色官袍上雪花堆积,他猝然看见虞凌云手腕上的朱砂。
“虞、狐狸先生。”他鬼使神差抚上她的手腕,“你的手腕,脏了。”
虞凌云眉头一皱,立刻就要抽回手。
“放肆,光天化日之下,成何体统!”楚歌立刻横插进来,剑鞘抵住案桌。
抽回手的瞬间,赌坊内突然传来骚动。
戴着面具的黑衣男子走出。
虞凌云转头看去,只觉得此人眼熟,应当是她回虞府那日,不小心撞上的人。
这人似是没见着人,竟将周景和撞翻在地,竹签子洒了一地。
”公子走路时没长眼睛吗?“
虞凌云凤眼微冷,而后起身虚扶起周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