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盆里银丝炭散发热气,却暖不了满室的紧绷。
”今日题眼……“
华清灵的声音自楼梯传来,神情娴雅,“以我之见,却是醉于春趣,像踏青、赏花、饮酒等春日兴事,会让人不知不觉间陶醉于春天的氛围之中。”
虞凌云眼角泪痣牵动,状似无意道:“言之有理,心怀不洁之人,心之所想所及皆染污尘。”
正要落座的华清灵一怔,却还是选择无视她,徐徐落座。
正厅骤然炸开窃语,其中不乏压抑的笑声。
突然,云雁公主拍案大笑:“可不是吗!还有那位朱姐姐的妆容,更是像极了醉春楼花魁的”
被提到的朱姐姐贵女气得眼尾发红,嘴角翕动,却又无可发作。
原来……
她是朱司空之女,虞凌云眸中划过一丝寒霜。
剑鞘重重拍于桌案,陈嫣儿气得身形发抖。
这俩贱人一唱一和,简直让她下不来台!
眼见着气氛剑拔弩张,老板娘拉响铜铃,“好了各位,一炷香为限。”
“等等。”
虞凌云微笑起身,看向华清灵,“华姑娘可敢与我赌个彩头?若我夺魁,你便答应我一件事,放心,不会是道德败坏杀人放火的事。”
华清灵清冷的眸中有化不开的狐疑,犹豫半晌,最终还是看向她,“若是我夺魁呢?”
“愿听华小姐差遣。”坐回案几,虞凌云目光掠过二楼,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缩在阴影处。
檀香萦绕正厅,贵女们眉间焦急,今日命题确实比往日难上许多。
多一分显轻浮,少一分又了无生趣。
炭盆将诗笺烤得微卷,虞凌云执笔写下最后一句:“马踏芳尘寻胜景,春归陌上绽繁花。”
清脆的铜铃敲响,一炷香的时间已至。
老板娘收上所有闺女的诗笺,便遣一位老者吟诵了起来。
“将门嫡女春风晃,心向山河力却绵。”
正厅有一瞬寂静,贵女们面面相觑。
这句诗不是在明着讽刺,那日陈嫣儿在宴会前差点摔倒的糗事吗?
“好个将门嫡女!”
陈嫣儿摔了茶盏,怒气冲冲道:“许夫人心胸未免也太狭小了点。”
她理所当然的便以为是虞凌云写的,毕竟那日茶汤险些泼在了她的裙摆。
腰间短剑铿然出鞘几寸,直直面对虞凌云。
“陈嫣儿,你好大的威风,可是对本公主的诗有何不满?”
云雁公主金鞭一甩,“竟敢当堂行凶!”
虞凌云无辜一笑:“陈小姐对号入座的本事,倒比作诗强些。”
在场的将门之女并不止她一个,却只有她反应最大。
指尖轻点案头茶盏的银丝,似是意有所指。
陈嫣儿脸色通红,却又不敢跟公主对着干。
贱人!都是贱人!
“下一首!”老板娘突然击铃,“老先生,开始品读下一首吧。”
坐下后,云雁公主朝着她吐了下舌头,仿佛在说,本公主帮你报仇了!
虞凌云左手抵在唇角,眉眼轻弯,她自己都不记得了,小公主还帮她记着这笔账。
“马夫人这诗杀气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