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谷口深处,一个巨大的黑影缓缓走来……
“那…那是什么怪物?!”李逵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风像女妖一样呼啸着穿过狼嘴峡谷参差不齐的豁口,刺痛着暴露在外的皮肤,将雪花卷成疯狂的舞蹈。
脚下的地面嘎吱作响,那是冰与岩石奏响的寒冷交响曲。
这不是一场狩猎,而是一头扎进了一头野兽冰冷的心脏。
我心里一阵翻腾,预感到有什么坏事要发生。
这不仅仅是昨晚被迫参加庆祝活动时喝的那种被他们叫做“友谊酒”的发酵马奶在我胃里翻江倒海。
金人和梁人,充其量只是关系微妙的盟友,此刻在峡谷口严阵以待,在一片洁白的大地上构成了一幅奇特的画面。
金人脸上刻着草原的沧桑,浑身散发着一种几乎能触摸到的野性。
在他们旁边,我的梁人弟兄们表情严峻,像握着抵御寒冷和其他什么东西的护身符一样紧握着武器……是恐惧吗?
没错,也许有那么一点点恐惧。
毕竟不是每天都能直面一个叫狼嘴的地方。
尤其是当里面不知道藏着什么东西的时候。
火雷(那些金国乡巴佬把我们的“鞭炮”,也就是我更喜欢叫的“震天裂地器”)的回声还在我耳边回响。
解珍和解宝,那两个纵火狂双胞胎,如果让我来说,他们在布置的时候玩得有点过头了。
爆炸让群山都颤抖起来,把沉睡在里面的东西都粗暴地唤醒了。
现在,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浓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接着,事情开始了。
一群毛茸茸、长着獠牙的家伙从峡谷深处涌了出来——野猪、鹿,甚至还有一两头行动迟缓的熊,乱哄哄地狂奔着。
天呐,我发誓我还看到了一道雪豹的身影。
那些骑马的金国疯子可来劲了,他们像一群狼一样欢呼嚎叫着,射出了一阵箭雨。
但这可不是那个老奸巨猾的完颜阿骨打承诺的有组织的狩猎。
这是一场惊慌失措的逃窜。
有什么东西把那些动物吓坏了,是个更大、更……更可怕的东西。
李逵,愿他那颗爱惹事的心得到保佑,像往常一样不顾一切地冲进了混战,双斧在纷飞的雪花中像闪电一样闪耀。
他就像一阵由肌肉和愤怒组成的旋风,轻松地砍倒野猪,就像切黄油一样。
就连我都不得不承认,那场面真是壮观。
花荣冷静得像根黄瓜,以令人胆寒的精准度射杀着逃窜的鹿。
每一支箭都能命中目标,在狩猎的嘈杂声中宛如一声无声的死亡低语。
我呢?
我紧紧地跟着金国国王,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
我得看看他的反应,揣摩他的真正意图。
毕竟,这整件事感觉像是有人精心策划的。
太完美了。
太……凑巧了。
这时,一个金国士兵脸色煞白,颤抖着手指向峡谷越来越暗的深处。
“看!那是什么?!”
混乱的场面突然安静下来,一片突如其来、令人不安的寂静。
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了峡谷口。
一个巨大的影子,比我们之前见过的任何东西都要大,正从黑暗中浮现出来。
李逵难得地看起来真的害怕了。“这……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说实话?
我不知道。
但有个声音告诉我,这场狩猎马上就要变得有趣得多了。
非常有趣。
而且很可能会致命。
你懂的,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