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宋天阳走出来,这下马有才想走都没法走了。
“是天阳娃子啊,那个啥,我跟你爸吃过饭,没事遛遛弯呢。”
马有才不往承包费上扯,他不提,宋长山是要提的。
“对,顺便跟你说说石头山承包费用的事,这不是你和上游的那个胡飞都降价嘛,我知道你们就是准备耗着,谁先耗不住,谁有赢了。
所以你马叔说了,要给你减少承包费呢,同时也给你减轻点压力。”
“承包费?减轻压力?”宋天阳还真没往这上面想过,虽说目前减少成本就是减轻压力,比如大胜提出的不要工钱或者降低工钱,再到现在的减少承包费。
但宋天阳之所以没准备这样去做,完全是手里的资金够用。
马有才都来了,宋天阳心里还赞赏了一句,难得马有才这么大方一次,他正要出声夸奖,谁知是他想多了。
“我,我没说啊,天阳现在有钱,又不差那点承包费。”
村里现在都在传宋天阳是万元户,至于之前也传过狗娃是万元户的事,大家大都是调侃,狗娃就是个假万元户,可大家知道宋天阳不是假的。
宋长山板着脸说道:“那再有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说你这个老马,那承包费你也是要上交到一部分给镇上的,说白了就是公家的钱,你不想着咱这些乡亲,向着他公家干啥。”
“嘿,瞧你这话说的,我是村支书,我不向着公家向着谁,我要是连这点觉悟都没有,我还当个屁的村支书。”
“那我不管,说啥你也得少点承包费,好歹你也是长辈吧,总不能看着一个娃子为难吧。”
“少不了一个,本来就给他算的承包费够少了,药材山前几年都是给他免费承包的,我对他还不够好…”
眼看着两人又吵吵起来,宋天阳觉得不至于,急忙去拉宋长山。
可宋长山生怕他为难,非要让马有才少点不可。
马有才不同意,他就反过来拉着宋天阳:“那行,他不愿意少就算了,咱走,以后石子厂也不干了,反正照这种情况也干不下去。”
表面上宋长山是在拖着他走,然而宋天阳通过胳膊上传来的力气,实在感觉不到宋长山有任何要走的力气。
这说明宋长山是想以退为进,难得老父亲一片苦心,宋天阳再不在乎那点钱,怎么也不能让宋长山这么担心下去。
毕竟看着那个胡飞,竟然也敢跟着降一半,说明手里是有点钱的,否则不会有这个胆量敢跟下去。
鉴于这种情况,这价格战一打起来,少则几个月,多则一年也有可能,就看他胡飞到底有多少钱,能坚持到什么时候了。
反正宋天阳是决心打到底的,那宋长山不免会一直担心。
索性随了宋长山的心思。
“行爸,咱不干了,明天我就让大胜他们回去,石子厂关停。”
宋长山说不干了,那是糊弄人的屁话,现在宋天阳一说真的不干了,马有才急了。
“别呀天阳娃子。”这次换马有才拉住了宋天阳。
“你不干咋能行,现在咱全村都指着你吃饭呢,你要说不干,我跟镇里都没法交差。”
宋长山和宋天阳对视一眼,问道:“能干吗?”
宋天阳马上回道:“那肯定不能干啊,我这都快被胡飞逼死了,要不然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
“对,不能干,肯定不能干,咱家又不缺吃不缺喝,天天在家闲着多舒服,不干了,走走走。”
“行了,行了!哎呦呦。”马有才实在受不了了:“你们父子俩就别再这一唱一和了。”
想了一下,他只能说道:“我给你降点还不成嘛。”
宋长山高兴起来,还得把戏做足一样说道:“我们可没逼你啊,这是自愿的。”
“我自愿个屁啊我自愿,这辈子认识你老宋,我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说完,马有才拍拍屁股要回家。
宋长山则是快步跟了上去,临了喊了一声:“三娃子,你赶紧回家照顾晓葭吧。”
望着俩人离去的背影,宋天阳笑着微微摇头,这老哥俩!还挺好玩。
关上院门,梁晓葭还问呢,得知宋长山让马有才降低承包费的事,也跟着笑了。
“你看咱爸,现在都分家了,还在担心我们。不过,你也嫌咱爸事多,你这样降一半的价格,他肯定担心。”
宋天阳信心很足,安慰的说道:“我知道呢,放心吧,要不了多久的。”
在钱上,宋天阳根本不担心,甚至借着邮电局给招商局扯电话线,他还给制药厂,以及石子厂都扯上了电话线。
拢共下来花了他七千块钱,主要是从县城扯到响子山的花费太高了。
不过这笔钱花的值,天天蹭报社的电话也不是一回事,自己厂子有了电话,和客户联系上要方便很多,时间就是金钱嘛。
石子厂每天照常生产,因为降了一半价格的情况下,订单像纸片一样飞进响子山。
甚至在不用打广告的情况下,市场从周边市区迅速扩张到更远的市区。
石子厂每天忙的团团转。
包括上游的胡飞那石子厂也是一样,订单量一下子激增,工人们都说这下子要发财了。
只有胡飞忧心忡忡,目前的活的确多了,但这只是假象。
因为目前是在不挣钱的状态,订单越多,反而赔的越多。
但事已至此,他只能坚持下去,只能希望那个宋天阳首先坚持不住,石子厂倒闭,他这边垄断之下,才能把价格拉上去。
一个月过去,宋天阳那边依然坚挺,胡飞就有点着急,目前为了抢夺客户,不但要赔承包费,人工费,甚至连运输费都要赔进去。
不过他还能坚持,他相信要不多久,宋天阳一定会撑不住的。
宋天阳是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事的,他现在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制药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