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

锦玉给太后请安回来，挥手屏退了宫人，神色十分不好，“茵茵，你师父病倒的事儿你知不知道？”

苏茵手里的茶盏“哐啷”一声掉到了地上。

“怎么回事？”苏茵急切的握住锦玉的手。

“都是苏家干的！”锦玉秀拳锤到桌子上，“我听说苏家已经将你从族谱上除了名，这还不够，你五妹妹把你拿钱贿赂亲娘、鸠占鹊巢还企图害死苏念念的事添油加醋的在顺安侯府举办的宴会上说了一通。”

苏茵心里“咯噔”一声。

那个被你收拾过的宋举子宋璟文因被宋女先生拒过，跟苏煜一起跑到先生府门前叫骂，说她有眼无珠，收的学生品德败坏。甚至甚至还说先生也是被你用银钱贿赂才收了你做徒弟。”

苏茵的眼睛越来越红，锦玉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听不见了。

“许多在国子监读书的勋贵子弟都曾被宋女先生拒绝过，他们早就不满先生收了你这个女流之辈，乘此机会群起攻之，骂女先生沽名钓誉，根本不配被尊为天下大儒。先生门前被贴了几十篇讨伐她的文章诗词，甚至还有黑心肝的往宋府院墙里丢大粪，讥讽先生和大粪一样臭不可闻。”

宋女先生清高了大半辈子，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怒火攻心下晕了过去。

“他们怎敢如此对师父！”

苏茵心脏锐痛，她可以被千夫所指，她习惯了，无所谓，但她万万没想到这些糟烂事会让师父也遭人诟病。

苏茵咬着牙，拿手粗糙的抹了把泪，开口，声音像是在砂砾上滚过似的，“京兆尹呢？陛下呢？出这大的事，他们都对师父不管不问吗？”

“嘘，小点声。”锦玉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看了四下无人，才继续道：“陛下遣太医去看了宋女先生，那些闹事的学子也不敢围着宋府了，只是私下里那些闲言碎语还是闹得厉害。”

“不过你也别太担心，听说你师兄已经去照看先生了。我更担心的是你，失去苏家这个靠山，贤嫔怕是要来找你的麻烦。更要命的是出宫以后，落一个这样的名声，你后半辈子该怎么过？”

苏茵梗了梗脖子，拼命把眼泪咽回去，“你放心吧，我有法子，我不仅要自救，也要救我师父。”

苏茵拜托小全子给自家师兄递了信，不到半日，苏子宥那边便有了消息，说苏妍明日午时会前往大慈恩寺。

苏茵让锦玉对外宣称自己发了高热。

大慈恩寺，一处禅房外。

两个姑娘一个带着面纱，一个紧皱着眉，生怕放跑了禅房里的人。

戴面纱的苏茵点点头，皱着眉的春巧去叩门。

门开了条缝，老妪探出脑袋，“你谁呀？”

春巧摸出一块碎银子递到老妪手里，脸上挂着笑，“跟五小姐做典当生意的伙计，她让我今日来这儿看货。”

李婆子掂了掂银子的重量，露出一口大黄牙，“五小姐还得过半个时辰才能到呢，您二位里面请。”

苏茵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李婆子，李婆子也悄悄用眼觑她。

那苏妍怕惹人怀疑，从前也约过当铺里的伙计来她这儿看货，只是今天怎么换成了两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