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前的天气异常闷热,仿佛一块浸满了油的绒布,沉甸甸地压在人们的心头,让人感到窒息和压抑。
裴轩羽静静地站在吴明轩府邸的后巷里,她的身影在这沉闷的氛围中显得有些孤独和落寞。
她的指尖轻轻地划过旗袍领口暗藏的银质发簪,这是特密队特制的工具,簪头可以旋出三寸毒针。
这根发簪不仅是她的装饰品,更是她执行任务时的重要武器。
突然,巷口传来一阵清脆的黄包车铃铛声,打破了这片寂静。
裴轩羽微微皱起眉头,她迅速地拢了拢水红色的披肩,将那枚好友彭萧送的并蒂莲袖扣藏进了贴身的荷包里。
这枚袖扣对她来说意义非凡,是她和彭萧之间深厚友谊的象征。
三天前,铁山将一份任务简报狠狠地拍在了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吴明轩与日本领事馆密谈的照片就那样静静地躺在桌子上,仿佛还带着显影水的酸味,让人不禁心生厌恶。
“看这里,”教官用手指着照片,语气严肃地说道,“这个人私藏的军火清单,其数量之多,足以让半个华北的军阀们都为之眼红。”
他的指甲在照片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印子,仿佛要将照片上的人撕碎一般。
裴轩羽的眉头微皱,他盯着照片上的人,心中暗想着这个任务的难度。
教官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继续说道:“你的身份是最适合接近他的。你是总司令的千金,却在战乱中离奇‘失踪’。
如今为了生计不得不去当舞女,这样的经历合情合理,不会引起他的怀疑。”宴会厅的水晶灯晃得人眼晕。
裴轩羽端着香槟穿梭在宾客间,丝绸旗袍的开衩刚好露出脚踝的枪套。她数着墙上的西洋挂钟,时针指向九点时,吴明轩果然搂着姨太出现在露台。
那军阀左手无名指戴着枚墨玉戒指,与父亲书房里那枚镇压叛乱时缴获的一模一样。
乐队突然换了支靡靡之音。
裴轩羽旋身时,裙摆扫过侍者的托盘,银叉落地的脆响里,她已看清二楼走廊的守卫换了站姿。
三年前在军区,父亲教她辨别人的微表情时,曾在苏州河的画舫上说:“说谎的人眨眼会比平时慢半拍。”
此刻吴明轩的副官正对着守卫使眼色,喉结滚动的频率暴露了紧张。
裴轩羽借口要去补妆,迅速地飘进了盥洗室。
她的动作敏捷而果断,仿佛早已计划好了这一切。
一进入盥洗室,她立刻关上了门,然后迅速地走到镜子前。她的心跳有些加速,她深吸一口气,然后伸手去旋下镜柜后面的通风口格栅。
格栅的金属边缘有些锋利,当她用力旋下它时,不小心割破了指尖。
一阵刺痛传来,她不禁皱起了眉头。但她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完成她的动作。
当通风口格栅被旋下后,一股陈旧的空气扑面而来。
裴轩羽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这让她想起了训练场地上的那些血渍,但她很快就将这种情绪压了下去。
她把手伸进通风口,摸索着暗袋。暗袋里放着一副夜视镜,这是特密队最新的装备。
它比父亲卫队使用的德制望远镜要轻便许多,而且视野更加清晰。
裴轩羽小心翼翼地取出夜视镜,戴在眼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