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才人看着清宁宫的众人,左眼皮跳了跳。
宁怀远没给张才人说话的机会,便吩咐道:“孙御医,你去给她把把脉。”
“皇上,臣妾的胎一直都是钱御医照顾,怎么……”
话还没说完,便被人按住了。
孙御医生怕自己诊断错了,便号了两次脉。
“陛下,张才人并无身孕。”
这句话像一道天雷一般劈下来,在场的人都傻眼了。
宁怀远先是震惊,后是生气。
其他人则是高兴,但又不能表现太明显。
只能忍着。
张才人的脸一阵一阵的,又红又黑。
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什么。
“张才人,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谎称有皇嗣。有本事,真有本事,连朕都骗了过去。”
宁怀远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原以为后宫真的有新生命了。
谁知竟然是别人给他织的梦。
宁怀远一脚刚踩在云上,还没踩稳,就被人拽下来,摔在泥土里了。
喉咙像卡了块东西一般,不上不下的。
让人给了希望又亲手摔碎希望,是最难过的。
清宁宫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帝后未发话,旁人自然是不敢搭话的。
宁怀远只是片刻,便调整过来了。
到底是皇上,帝王心术不能白学。
太傅教的第一课便是喜怒不形于色。
宁怀远不停地转动扳指,许久之后,猛的抬眼,眼神像一把剑一般盯着张才人。
“张才人,你还有什么想说的,朕给你机会解释。”
张才人跪在地上,手脚并用往前爬:“陛下,嫔妾冤枉啊。”
宁怀远的眼神里,藏不住厌恶。
“你冤枉?是朕让你假怀孕的?”
宁怀远弯下腰,捏住张才人的下巴冷冷道:“你说说这两个月,你要什么朕没有给你,为何……为何要拿朕最在意的事……骗朕?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张才人的眼角划过一滴晶莹的泪水,张了张口道:“陛下,钱御医,他一直照顾臣妾的胎,臣妾有没有怀孕,钱御医知道。”
苏恋卿扶额,这话说出来多少有点误会,皇帝的妃子怀孕没有,皇帝不清楚,另一个男人知道。
苏恋卿脑补了下自己看的话本子。
总觉得宁怀远头上湛湛青天。
苏恋卿强行压住嘴角,生怕自己脑补过多,在这么严肃的场合笑出声,让人拉下去砍头。
宁怀远手上不知道用了多大力气,手指骨节泛白。
帝王身上的杀气,扑面而来。
当了几年好脾气的皇帝,过了几年太平日子,便忘了他是踩着白骨登上皇位的。
帝王身上的威压。
清宁宫的气氛更沉闷了。
宁怀远冷笑:“好啊,既然你的胎是钱御医照顾的,那便传钱御医。”
“陛下,钱御医已在外头候着,和孙御医一起来的。”皇后答道。
钱御医刚进来,皇帝都没来得及问,嗖的一下便跪下来。
“陛下,臣有罪,臣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