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回舟如今是越发的有本事了,这和逼宫有什么区别?”
虽是刚刚入了夏,可今年的夏,总是来的有些迟。
风里还是有一丝清凉的,孟将军身子骨不好,忍不住咳嗽两声。
皇帝站在窗前听得清清楚楚,微微皱起眉头。
十分烦躁地对太监吩咐:“苏全,你去看看,他还活着吗。想寻短见就滚去别处,死在朕的御书房门口,朕觉得晦气。”
苏全知道皇上和孟将军很是要好,皇上又在气头上。
苏公公十分懂眼色,让人拿了一件衣裳出去了。
半盏茶的时间,苏全又苦笑着回来了。
皇帝此时已经坐在桌案旁,一只手撑着头,无精打采地问道:“苏全。怎么样?那个混账东西怎么说?”
“陛下,孟将军说既然是诚心求陛下,哪里有添衣的道理。岂不是显得心不诚?”
这下皇帝更生气了,手中的玉笔扔到地下,摔成三截。
“混账东西,给他脸了。那可是先帝遗诏,那混账东西要朕怎么办…等百年之后,朕又如何面对九泉之下的先帝…他若看上别的女子,别说是一个了,十个朕都可以让给他。可为何偏偏是先帝钦点的…苏家女有那么好吗?”
小皇帝的眉头皱起来了,怎么就遇上这么个倔驴。
皇帝气鼓鼓地在御书房用了膳,不知怎么的,今日的奏折都写的乱七八糟的,让人没看下去的欲望。
孟回舟啊孟回舟,多年兄弟的情谊,你非得在这时候逼朕吗。
月亮慢慢爬上柳梢头,夜里总是要凉的多。
皇帝批了一天的奏折,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肩膀。
没听到外头有声音,总该回去了吧。
“苏全,那混账东西回去了没有。”
“陛下,孟将军还在外头跪着。不曾挪动过半分。”
皇帝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
不知哪位大人写的折子,让皇上随手扔在地上。
“混账东西,不是说身子骨不好吗。能在御书房前跪一天,哪里是身子骨不好,朕看他好得很。喜欢跪,那就让他跪着…”
皇帝在御书房将就了一晚上,东方翻出鱼肚。
皇帝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隐约记得还有什么人跪在御书房外。
完了,怎么把那头倔驴给忘了。
他不会在外头跪了一晚上吧。
皇帝赶忙叫来小太监:“孟回舟呢,还活着吗。别死在这里,朕觉得晦气。”
陛下的语气哪里觉得晦气,分明是十分担忧。
小太监却说:“陛下,孟将军在卯时三刻晕过去了。”
皇帝:“…………”
皇帝随手扫落了一个茶杯,发出清脆的声音。
皇帝的火气压不住了:“你们都是死人吗,眼睁睁看着他晕过去了,怎么没人给朕说一声,连一个会喘气的人都没有了吗。孟回舟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朕要你们好看。”
虽说恨那个混账东西不懂眼色,那也不能真出事。
皇帝手底下没几个可用之人,孟回舟算为数不多的忠心之人。
抛开朝堂上的君臣情谊不说,只说两人从小认识,一起长大的情谊,也不能真看着那头倔驴出事。
第二日早朝,一向上朝规律,一天不缺的孟将军,头一次缺席了。
就算生病也要让人抬去上朝的孟将军,头一次不见踪影了。
朝堂中各种猜测,有人猜测孟将军触了皇上的逆鳞,连夜去阎王那里点卯。
诸位大人又在朝堂上看见了一脸蜡黄的皇帝,皇帝匆匆交代了几句,便下朝了,又是一番猜测。
等孟将军睁眼时,便看到了一脸关心坐在床边的陛下。
“孟卿,有没有好点。可还有哪里觉得不适?”
皇帝语气柔软,委实给孟将军吓了一跳。
“陛下,臣…”
“行,你别说,朕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想要什么人,朕给你就是了。左右朕也不知道苏家二小姐是红脸还是白脸。说到底不过就是父皇遗命。朕想办法和朝中的那几个老顽固说一声。”
孟将军苍白的脸上,难得出现一丝笑容。
像冬日里的暖阳蒸融了初雪。
“臣…谢陛下成全。”
皇帝的一番话,让苏恋卿不知道如何回答。
孟回舟竟真在御书房外跪了一夜,只为求皇上赐婚。
苏恋卿有些疑惑道:“陛下,为什么?孟将军为何对一个从未谋面的女子,有这么深的执念。”
皇帝端起桌上的茶,喝了口,微微皱了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