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被玉碎撞上的贵公子轻喝一声,那太监便当真把手缩了回去。
玉碎虽不认识这公子,可这人生得龙瞳虎颈,又身着玄色错金的衣裳,连他手上抱着的锦盒都是金丝楠的。
须知在大魏,金丝楠除了皇室之外,只有皇上赏赐的人才能用;
别说民间了,哪怕是列侯或异姓王等贵族,私用都得入刑!
如此华贵、私有的金丝楠,却被这公子拿来做一个小小的锦盒,这公子显然非富即贵!
只是不知,这锦盒里装了什么稀世奇珍呢?
“大胆!小小箜篌伎,撞了大魏国师,岂是一句‘知错’就能遮掩过去的?”方才要打人的开道太监啐道。
苏玉碎咬牙道:“奴婢不是箜篌伎,是刚晋封的‘箜篌供奉’!”
“还敢顶嘴!我在宫中这么多年,从未听说有什么‘箜篌供奉’!”那太监仍旧大口啐着;
可看到冯庭燎已然离去、没和苏玉碎理论,他便也朝身后打了手势,示意小太监们匆忙跟上。
而流觞亭内,正在大快朵颐的宝蕴却有一股莫名的烦躁之感!
“皇上,不好了!关雎宫来人说,楚国长公主浑身长疹子!”扬劲禀报道。
“什么?!”元蘅席间喝了不少酒,本有缱绻之意;听到元凰抱恙,当即清醒了一大半!
慎皇贵妃趁势冷笑道:“谢良妃,你真的有好好照顾长公主么?”
“凰儿她早上还好好的,怎么会……”谢良妃一时也慌了神,连忙要回关雎宫看望。
冯贤妃皮笑肉不笑道:“皇上,虽然那史氏言行莽撞、不懂规矩,可依臣妾看,长公主还是抱到采薇殿抚养才好!
“要不然有些人拿长公主当晋位的筹码,公主的日子能好过吗?”
宝蕴幽幽道:“按照贤妃娘娘的意思,慎皇贵妃腹中‘龙胎’恐怕也要抱去采薇殿、不能亲自抚养的,对吧?”
“伏素鸢,你胡说什么?!皇贵妃娘娘,臣妾没有……”看到皇贵妃的眼神杀来,冯贤妃当即慌了神。
宝蕴的眼角眉梢带了些许得意——
元凰早以心声告诉她,这点小病小灾和采薇殿的琉璃碎畜食相,她目前还是能撑得住的!
可既然元凰无恙,胸中那种烦躁的感觉是什么呢?
“皇上不必惊慌……楚国长公主的急病,微臣自有办法医治!”正当元蘅要移驾关雎宫时,冯庭燎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原来是这冤家!”宝蕴叹了口无声的气,迅速放下酱肘子。
她捻了个诀,开始刻意掩盖自己的清涎香。这是她穿书后唯一能用的法决了!
元蘅连忙问道:“庭燎,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微臣怎敢欺君?皇上若不信,请看……”冯庭燎打开那华贵无比的金丝楠锦盒,里面装了大大小小、颜色不一的东西!
“这是什么?黄的是琥珀、白的是……羊脂玉?红的呢?是玛瑙、红玉髓还是……”
“这东西好香啊!比长安妙仪新得的千重簪上的伽楠木还要香呢!”嫔妃们纷纷夸赞,扭头却看见宝蕴铁青着脸,完全不似平时被夸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