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星灼抢先一步越过了栅栏,拔掉了终点的旗子,赢得了比赛。
就差一点点。
姜时愿有些懊恼。
蒋星灼见姜时愿一脸挫败,扬了扬手上的旗子,对她道:“要不要再比一场?下一场我让让你。”
“不比了,我比不过你。”
十年不见,蒋星灼如今身高八尺,身形矫健不说,听说他已投身军武,习得了一身好武艺,哪里是她能比的。
姜时愿认输,下意识回头去望,却不见裴彻的身影。
姜时愿心里莫名又是一空,兴致也一下全无,打马调头便往回走。
蒋星灼追了上来,“怎么了,输一次就不高兴了?以前你也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没有不高兴,见到你我还挺高兴的。”姜时愿说的是实话。
年少时期的过往,本来就格外珍贵,哪怕是个小纸片都能勾起无数回忆,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呢。
“不过今天是我央着太傅陪我出来玩的,我得回去了。”
蒋星灼眸光微闪,不解地问道:“太傅又不骑马,他自持矜贵,哪能像我们这样纵马狂奔,他能陪你干什么?多无趣。”
这问题,十年前他就想问了。
明明他跟她才是同龄,他们又自小相熟,怎么她就义无反顾追着那骇人的裴小夫子跑了?
姜时愿回头看了他一眼,“太傅不爱骑马,却愿意陪着我,不显得他更加看重我吗?”
似乎怕蒋星灼不明白,姜时愿走了几步,又回头补了一句道:“我和太傅马上就要成亲了,他会陪我骑马,我也会陪他读书写字,即便再无趣,我们也会尊重彼此。”
姜时愿说罢,便策马跑回了原地。
裴彻虽不在原地,但留了人等着姜时愿。
“大人让人在厢房准备了午膳,姑娘若是饿了可以直接过去。”
临近正午,姜时愿跑了一圈,确实饿了。
把马交给下人之后,立马跑去了厢房。
姜时愿推开厢房的门,裴彻正在桌旁看公文。
皇上虽准了他休沐,但却没允许他清闲,该处理的事还是得处理,不过是换了个公办的地方。
“跑完了?”裴彻低头看着手上公文,声音淡淡。
姜时愿不动声色打量了裴彻一眼,她怎么觉得他好像有些不高兴?
姜时愿走过去,紧挨着他的座位坐下,有些闷闷道:“跑完了,我又输了。”
说完,她又凑到裴彻耳边,小声密谋道:“太傅,我想问问,在马匹的食槽里掺入一点巴豆,也不多,就一点点,只是让马腿软,违不违法?”
她凑得近,浑然不觉,自己的气息几乎全都洒在他的耳畔。
裴彻缓缓抬起头,虽是训斥,语气却比方才还要温和:“胡闹,输了就输了,不是什么紧要的事。”
姜时愿瞥了一眼裴彻的耳垂,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好红呀。
太傅是害羞了吗?
姜时愿盯着他的耳垂,明知故问:“一点点也不可以吗?”
“不可以。”
不然别人又要告状,说他纵她太过了。
“饿了吗?先吃饭吧。”
裴彻放下公文,声音愉悦,叫人传午膳进来。
姜时愿立即坐好,刚拿起筷子,房门口忽然卷进来一阵风——
蒋星灼跑了进来,一屁股坐在姜时愿旁边,嬉皮笑脸道:“不是说输了要请客吗?姜时愿你可不能赖账?”
一旁的裴彻,不知不觉咬了咬牙。
余良是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