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星低语,“侯爷会帮我们吗?”
叶桢含笑,“人要靠的终究是自己。”
刚和挽星所言的确是侯夫人所为。
但她和挽星的日子倒也不至于那么凄惨,他们有身手,背着侯夫人出府不难。
至于那些体罚,她权当是修心练功了。
演这一场也非想要忠勇侯的怜悯。
她要的是一点点撕掉侯夫人的面具,要的是忠勇侯对侯夫人起疑,从而一点点深挖下去。
叶桢知道一些秘密。
只要忠勇侯挖下去,他们夫妻必定会反目。
待侯夫人彻底失去忠勇侯这个依仗,便是叶桢杀她之时。
而忠勇侯离开后,便让人找了两个从侯府过来的仆从问话。
一番威严震慑,问的又是叶桢的日常,两人不敢隐瞒。
忠勇侯的脸黑沉得几欲滴水。
灵堂里叶桢主仆的话竟是真的。
他的妻子以叶桢是寡居为名,三年来不允她碰荤腥,不允她着新衣。
可他记得清楚,三年前谢云舟头七后,他便下令府中不必茹素。
因他是武将,深知人常年茹素于体格无益。
妻子也的确遵令解除了府上忌口,却唯独对叶桢例外。
她这般苛刻儿媳,与先前夸赞叶桢相背离……
莫非先前的夸赞都是假,妻子当真也是如叶桢所言,与叶家结亲只是为了掩饰谢云舟的喜好?
沉默良久,他下令,“夫人身边留个婆子便可,其余人明日全部回京。
既是清修养病,膳食上便清淡些,咸菜萝卜最是养胃。”
或许让她自己经历过,才能真正反思。
也该让她知道,手握兵权的忠勇侯并非是她可随意蒙骗之人。
他们母子是否骗婚,忠勇侯没再去问侯夫人。
他差不多能确定叶桢所言为真,那么妻子刚刚还是撒谎了。
再去问,他得到的也只会是谎言。
甚至他想到,三年前谢云舟的假死,有妻子的相助,否则他不可能一点都无察觉。
他对侯夫人很失望,对谢云舟亦然。
“我儿云舟三年前已死,此人虽与他容貌有些相似,却并非谢云舟,抬出去,处理了。”
亲随震惊,却也不敢真就随便埋了,心里盘算着得在庄上给二公子找块好地。
便听得忠勇侯又吩咐,“将陛下上回赏的祛疤膏给少夫人送去,同她说,庄上这几日的事往后不必再提。”
他亦不会再查云舟真正的死因。
在忠勇侯心里,儿子三年前的假死行为,犹如战场上的逃兵。
一个逃兵不值得浪费时间。
何况,他三年前决意假死时,便已是抛弃了自己这个父亲,他为此伤痛三年,而他们看着他难受只字不提。
又想到叶桢主仆俩靠幻想解馋,他补了句。
“这些日子大家赶路辛苦,山里这个时节猎物不少,去多打些来,晚上犒赏众将士,少夫人那边也多送些过去。”
这是他对叶桢的补偿。
但也仅于此。
亲随迟疑,“那些传言可要想办法扭转?”
“不必理会。”
做再多在有心人听来也是欲盖弥彰,反而又添热度,不如坚持不认,时日久了旁人觉得没意思,自会淡下去。
收到祛疤膏,叶桢便知忠勇侯信了她,离报仇又进了一步。
叶桢心里很高兴,感谢的话便说的诚意十足,还亲自将人送到门口。
却在回来后,看到慵懒坐在她房中的谢霆舟。
谢霆舟开门见山,“是你杀了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