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清楚，云意柔没有这个人脉。

万绝神水非常珍贵。

七杀会是有此物，但从来不会轻易对外出售。

云意柔能从七杀会买到万绝神水，必定是结识了七杀会的核心人物。

所以，这一系列谋害太子之事，云意柔并非主谋。

主谋另有其人。

“姐姐，你真的误会我了。”

云意柔凄楚道：“陛下，臣妾真不知姐姐为何会这样误会我。

我咸宁殿的这些宫女，应当都已被姐姐使用手段控制，她们说的话未必能当真。”

云璃月叹息一声，对这个妹妹彻底绝望。

她其实很想给云意柔机会。

只要云意柔老实配合她，让她将幕后之人挖出来，她即便不会放过云意柔，但起码可以给云意柔一条生路。

云意柔这样执迷不悟，还要对她倒打一耙，纯粹是不断往死路挤。

这时，乾元帝道：“娴妃，既然你与皇后如此姐妹情深，为何要暗中告诉恒儿，让他与太子相处时，糊弄太子即可，不要真心对太子？”

云意柔伪装得很好。

但相比云意柔，乾元帝更相信小孩子无意间说出来的话。

云意柔一阵语滞，只能道：“陛……陛下，小孩子的戏言哪能当真。”

就在这时，乾元帝忽然抓起旁边的茶杯，对着云意柔砸去。

在场所有人包括云意柔在内，对此都猝不及防。

云意柔的额头，当场就被砸出血来。

“娴妃，你是把朕当傻子吗？”

“种种证据在此，你左一句误会，右一句戏言。”

“你是不是觉得你在朕心中地位很高，可以让朕无视一切证据，只轻信你的三言两语？”

一直表现得平静无怒的乾元帝，声音陡然怒如雷霆。

如今的乾元帝已是武帝。

武帝之威，造成的精神冲击极为恐怖。

云意柔脑海霎时陷入一片空白。

这时，乾元帝做出让人意想不到的举动。

他侧目看向杨承：“承儿，你觉得应当如何处置娴妃？”

云璃月皱眉。

乾元帝将这样的问题交给杨承来回答，在她看来简直就是为难杨承。

无论杨承怎么回答，似乎都不讨好。

若杨承说要从宽处理云意柔，容易让人觉得他软弱。

相反，他要是太严厉，又会让人觉得他天性冷酷。

这一刻，杨承同样体会到，什么是帝心难测。

乾元帝是他的父皇，但对方更多的，似乎还是这大周皇帝。

至于处置娴妃这问题，若对一个成人太子来说，的确很难回答。

因为怎么回答都是错。

可对他这个婴儿来说，反而很简单。

杨承懵懂道：“父皇，小姨真要害儿臣？”

乾元帝面色沉着：“从已有证据来看，的确如此。”

杨承道：“那便是证据不确凿，既然这样，那儿臣觉得，父皇应该严厉审查，还小姨一个清白。”

他这番话，完全没从正面回答乾元帝的问题。

但没人能说他这回答有错。

且以他的年纪来说，能做出这样的回答，已经让人觉得惊艳。

最重要的是，如果杨承是个成年太子，其他人或许会认为他是在避重就轻。

然而他只是一个婴儿。

没人会苛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