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
周建民猛地从黄花梨木椅上站起身。
原本在手中捧着的青瓷茶盏\"哐当\"一声砸在了红木茶几的上面。
那滚烫的茶水溅在他裤子上都浑然不觉……
周建民面色由白转青,
额角上暴起的青筋在灯光下清晰可见。
“那小子昨天下午就坐飞机回沪市了,机场那边传来的信息我都确认过!”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在宽敞的书房里激起回音:
“那他晚上又怎么可能出现在帝都的赵家老宅?这根本就不合常理嘛!”
周老爷子端坐在紫檀木太师椅上,枯瘦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扶手。
窗外梧桐树的阴影透过雕花窗棂,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老人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眼角的皱纹像刀刻般深刻。
“亲眼看见他登机了?”
老爷子的声音像淬了冰,每个字都带着刺骨寒意:
“……还是说你就只会盯着机场的消息?”
周建民顿时语塞。
他下意识攥紧拳头,苦笑连连起来。
没想到啊,都这么大了还让老父亲教训……
书房里沉水香的气息突然变得浓重起来,压得周建民胸口有些发闷。
“我……我只是没想到他会玩这手。”
周建民的声音低了下去,右手食指无意识地弹动着。
他眼中满是懊恼,良久才硬着头皮问道:“赵家那边传来的消息确实蹊跷,我之前根本就没得到这信息……”
“那你是干什么吃的?”
老爷子突然抓起案头的和田玉镇纸重重一磕,惊得窗外树梢的麻雀扑棱棱飞走:
“六十岁的人了,还这么天真!金蝉脱壳这种把戏如果都看不破,那周家交到你手里能撑几年?”
周建民被父亲训的老脸通红,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想起今早赵家管家送来的檀木匣子——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七缕头发。
最上面那缕灰白的发丝,甚至还系着赵老爷子常戴的翡翠扳指……
当时自己就该想到的,自己之前得到的信息不全。
否则,断不会如此。
也就是李憨,
除了那个疯子,还有谁能干出这种事来?
“狠,真狠啊!能以一人之力威胁一个大家族,还让他们亲手奉上大礼赔偿,不得不说李憨那小子……”
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周建民忍不住感慨道:
“……那家伙就不怕赵家会因为这事报复他么?”
“换成你,你敢?”
周老爷子闻言冷笑一声:
“……当个人能力达到一定程度后,就能拥有让权势退步的权利。
他现在能悄无声息的割掉赵家人头发,便代表随时能割掉他们的脑袋。
这样一个敌人,换成你是选择妥协还是天天心惊胆颤、随时预防人家出手?”
“这……”
周建民不禁有些犹豫了,良久后才低声道:
“……若是这件事放在我身上,估计最后会跟赵家选择一样的方法来解决。
毕竟财富没了还可以赚,可人若是死的,那才叫一切真的完了……”
“哼!明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