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真是苦了这些女孩儿们了,小小的年纪便要经历这么一番。
众人前往前院,院落里,可以闻到渐渐飘来的花香,微风轻轻拂过脸颊,天空中的鸟儿在翱翔,几个女孩缓缓走上前,等待着接下来的考验。
可偏在这时,有人出了怪声,两旁站着被淘汰下去的堂姐妹们以及下人们都偷偷笑出了声。
只听,站在一侧的一个小厮冲着自家老爷喊了声,“老爷,你放屁了。”
顿时,那些被淘汰的孩子们笑的前俯后仰,下人们也都在掩嘴偷笑,有那么一刹,晏新兰似乎听到了一声如驴一般的笑声。
那方才的确是有人肠胃通畅,故,泄了几声气,可晏新兰来院子之前偷偷问过吉兰,那个傻乎乎憨笑看着不正常的男子是哪位长辈,为何几位叔公都显得有些礼让。
吉兰说那是孝圣宪皇后伯父之孙伊尔穆,算起来,是晏新兰她们这一辈的太叔公。
即便未出仕,那也是族内长辈啊!且还是辈分最高的,晏新兰此刻心里不由得啧啧啧,这些偷偷嘲笑的女孩也太不懂事了。
“明明是你放肆,怎反倒说你家爷,真是胆大包天。”钮祜禄·绥兰指着方才说话的小厮喊着。
这可真是指鹿为马啊!
侧边的钮祜禄·泰兰则是掩着口鼻一脸嫌弃状。
“诸位长辈,久坐不益,不如起了身活动一下,这天儿瞧着是要下雨的样子,不如请诸位长辈移步前厅说话,也好避免一会淋了雨着了凉。”
晏新兰是在光明正大的胡说八道,这天,晴的很,哪里瞧得出要下雨,这不过是她想为那位太叔公缓和尴尬罢了,反正她就是一个十岁的女娃娃,就算说错了话,族内长辈应该也不会跟她太计较了吧!
见晏新兰说了话,吉兰也随着上前一步,笑着说道:”我这里还带了些出门前准备的糕点,都是我自己亲手做的,还请诸位长辈赏脸尝尝,不过……外面风大,进屋挺好,也不容易吃了风伤了胃。“
呵!这吉兰,小小年纪还真是不容小觑了,自己可是活的比她年岁九,她一个十一岁的小丫头竟也这般会处事,将来长大了,若是个心善的定能有个好归宿好结果,若是存了歪心思,只怕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诸位族内长辈互相对视,又彼此点头示意,像是准备商议一下再做后面的决定。
随后,那些被淘汰的各家堂姐妹们都被带走了,像是送回她们自己的府里去了,也是,都被淘汰了,想来这后面的事也没她们什么事了。
剩下的四姐妹在花厅坐着,等待着长辈们商量的结果,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大人们像是才有了结果,差人来传话,说是让晏新兰与吉兰、绥兰先继续在这里等着,但却有下人把泰兰给带走了。
泰兰临走时,还满是不高兴的站在晏新兰面前,一脸的嫌弃,“我是你的堂姑母,不是你姐姐,别再乱喊了,乱了辈分坏了规矩,让旁人瞧见自是要说你府上缺了教养。”
说完,便扭脸扬长而去。
呵,这丫头也不过就十二三岁的样子,这给她神气的,不就是辈分高了点嘛!还堂姑母呢,瞧瞧,哪里有个小长辈的样子,一点也不爱幼。
“别跟她计较,怎么说也是咱们的长辈。”吉兰见晏新兰脸色不好看,笑着上前安抚晏新兰,声音温柔和逊。
“那她就能这么神气,好歹也是一家人,再者说,她不还自称是堂姑母嘛!就这般不疼晚辈!哪里有个长辈的样子!”
“她家长姐前几日刚被指婚给了肃恭亲王长子敬敏贝勒,那敬敏贝勒日后是要做世子的,等着袭了爵位,她长姐便是王妃了,自然有能神气的资本,你也该见怪不怪了。”绥兰掩嘴笑道。
吉兰微微蹙眉,有些不解,“不参加八旗选秀就能婚配?”
绥兰瞥了一眼吉兰,有些不耐烦,“这,就不得而知了。”
晏新兰呵呵一声,似笑非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了。
看来大家族也有大家族的弊端,也不见得族内的亲戚都个个相亲相爱。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新兰,你阿妈好歹也是礼部尚书,她阿玛不过才是个延绥镇总兵,你怎么这么低眉顺眼没有底气啊!”
还真是爱挑事,自家姐妹也要挑事端,虽不是亲姐妹,也好歹都是一个家族里的亲戚,晏新兰看向钮祜禄·绥兰,不由得心里感叹,这丫头真心不是个好东西。
片刻之后,扭过脸,咧了咧嘴,挤出一抹官方笑容来,“你阿妈好像只是个主事,还没她阿玛官位高,可我怎么瞧着,你对我说话的样子也很是神气,也没见你对我客气到哪里去,怎着,你也要学坏了规矩的人?”
“你!……”绥兰欲言又止,忍着一口气白了晏新兰一眼,坐到了一旁扭过脸去,不再吱声。
晏新兰望向花厅外,不由得心里叹气,看来,族内的长辈们是决定让泰兰入宫去参加竞选公主伴读了。
“你在担心?”
晏新兰望向吉兰,这个吉兰究竟是吃什么长大的,小小年纪竟能如此洞悉别人的情绪,这般心细如尘,若是自己的女儿能如她一般,估计自己做梦都得乐醒了。
“没有,我只是觉得族内的长辈们有些不会带眼识人。”
吉兰掩嘴笑着,那笑,倒是一下子暴露出了童真的情愫,她真的只是个孩子,或许,只是比旁人更懂事,更知书达礼吧!
过了片刻后,下人来请三人去前厅,三姐妹前往前厅,依规矩行礼。
“族内长辈们已经做了决定,让你们三个丫头都入宫参选。”果毅公丰升额首先发了话。
晏新兰心下窃喜,高兴坏了,本以为自己没了希望入宫,没想到,竟是这个结果,差点喜极而泣了。
“你们啊,各有各的长处,当然,也有短处,但毕竟都是豆蔻年华,太过于出色反倒抢了公主的风头,眼下,就甚好,甚好。”
这伊尔穆开了口,一脸的顽主样,说了这么一番话,还站在那背着手来回溜达,有模有样的,哪里是傻子,谁说他是傻子的,晏新兰不由得扭脸看了一眼身旁的吉兰,那丫头的脸上竟然流露出一抹笑,像是在说‘我就知道他是在装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