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造谣者总是最后一个听到谣言。
等康熙知道‘弘晖懈怠,不肯用心功课。惹皇上龙颜震怒,破口大骂,弘晖痛哭离宫’的消息时,流言已经甚嚣尘上。
甚至连在太后都难得召见,并软语提醒了几句:“孩子嘛,哪有爱学习的?弘晖还小,顽皮些也是有的,皇帝略加引导也就是了。”
“也莫太过严苛。”
“到底老四和十三在外办差,弘晖又是往无逸斋上课,又要操心家里,本就挺辛苦的。”
把康熙都给说急了好吗?
他连忙解释:“皇额娘可千万别听那些市井传言,弘晖那孩子素来刻苦。功课在一应皇孙中也是出类拔萃的。甚至那几个跟他年纪差不多的小阿哥,都比不过他这大侄子呢。儿子就从来没有因为功课是而罚过他,甚至他出宫的时候怀里还抱着朕赐的湖笔呢!”
说这个话的时候,他还一直悄悄瞄着乖孙女的脸色。
就怕解释不清,再被小家伙给误会了去。
然后因为这个事而迁怒于他,又把他排除在新世界大门之外。
咳咳。
已经有过一次类似经验的康熙,表示真受不了那个。
竟然还是误会吗?
太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身边的乌那希皱了皱小眉头:“那既然是这样的话,哥哥他哭什么?”
[那么大个人了,总不至于因为被赏了匣子湖笔就激动的哭出来吧?]
小家伙执着地刨根问底,似乎不弄个清楚明白就绝不罢休的样子。
康熙头都大了。
早知道还有这么一出,他之前就不会那么闲!
一定是成功忽悠住了乖乖好孙女,同时也解决了钢材品质不够的问题,才让他太飘了,以至于玩心大起。
一定是。
但实话实说不但可能出现在福襄杂录上,因为幼稚被后世笑话成百上千年。也可能会惹得小家伙大怒,又把他关在新世界大门外一段时间。
所以,这实话到底是不能实说的。
康熙想了想,决定把锅甩给千里之外的四儿子:“大抵是感动吧!这不是老四离京在外吗?咱们爷孙两个闲聊难免提及,忆及往昔。”
“朕说老四当年也是个活泼伶俐的,就如如今的弘晖一样。弘晖就好奇,问他为什么你阿玛如今变化却这么大?”
乌那希双眼晶亮,赶紧配合地问了句:“对呀,为什么?”
“朕记得那还是康熙二十几年吧?反正几个小子都还不大。你阿玛教几个弟弟练字,他那个人自小就一板一眼,而你九叔他们又是猴子托生,皮上了天。竟因为不忿你阿玛过于严厉,偷偷摸摸剃了他爱犬的毛……”
“欠就欠吧,被抓到之后他还挑衅,说不过是一个畜生而已剪了就剪了,还能怎样?最多往猫狗房再给他抱俩新的。你阿玛大怒,竟抢过剪刀剪了你九叔的辫子。咱们满人的辫子非国丧父母丧都不可轻剪,他这一下可不就捅了马蜂窝?”
两人都哭成了泪人,双双闹腾到御前。
俩儿子打架,当老子的基本都是和稀泥呗!但鉴于老四这个行为过于恶劣,他就说他喜怒不定,嘱他戒急用忍。
然后这四个字就成了四阿哥的座右铭,小话唠也就这么生生的被憋成了冰块。
“如今想来也是唏嘘,朕说早知如此,当年就不该那般严厉。可能,你哥就感动了,替你阿玛高兴了吧?”
乌那希皱着小眉头,感觉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
但康熙一脸无奈:“可能的情况朕都已经说了,你要是不信朕也没有办法。或者给你一些假期,你回去问你哥?”
康熙固然促狭,但他相信弘晖必然也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