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爷爷在院子里。
尽管,这个无皮尸是爷爷招回来的。
我依旧心惊胆颤。
爷爷是爷爷,可又不像是爷爷,他不该会这些东西,尤其是他的腔调太过反常了。
因此,我一点儿不敢露面,不敢被发现。
大约四五分钟,无皮尸停下咀嚼的动作,他伛偻着身体,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脚步声随之响起, 是爷爷从土屋里出来,他却径直走到草垛前。
我躲都来不及了, 缝隙中,爷爷眸子和我对视,他眼神冷得吓人。
“晚上,你不该出门的。”爷爷开了口,声音又变得粗哑中带一丝尖细。
“瞿大娘……”我右眼皮跳的很凶,都快睁不开了。
和我说话的人,绝对就是瞿大娘!
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明明是个人,却像是鬼一样,上了爷爷的身!
“不一定能杀了他,你可以跟着来看一看。”爷爷再度开口,腔调怪异。
我稍稍松了口气。
随之,心又悬起来好大一截。
爷爷招了招手,我退出了草垛,跟着他走。
村路上很安静,这几天里我随身携带小人,那些大仙儿逐渐没有在夜色中出没。
胸中满腹疑窦,在这种节骨眼上,却不好多问“爷爷”,只能静观其变。
没多久,我就跟着爷爷到了老鳏夫家附近。
爷爷没有继续往前,而是带着我藏身在一道院墙斜侧,暗暗偷窥。
能瞧见无皮尸杵在院门前,手在上边儿敲击,准准确确的四声后, 沉寂下来。
神三鬼四。
“老鳏夫”必然清楚,来者不善!
只是,我心里悬吊吊的。
老鳏夫居然还住在家里吗?
余光又发现了一些细节。
地面上有许许多多的糯米粒,却变成焦糊的漆黑。
漆黑米粒上还有一些干涸红色,分明是血。
薄薄的一层灰白覆盖门前台阶,应该是香灰。
老鳏夫当时还让我记住,糯米驱邪,黑狗血镇煞,白姝灵都承受不住。
这都是用来对付尸鬼的手段!
“咚咚咚咚”敲门声很重。
“开门。”空寂的喊话,熟悉中透着一缕陌生。
这是无皮尸的声音,那种熟悉,来自于真正的老鳏夫,陌生则在于他是尸鬼,已经不是人!
“还给我!”
“还给我!”
“还给我!”
声音拔高,尖锐,门咣当咣当作响!
无皮尸愈凶,他身上滴滴答答落下的血珠就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