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还听见他们的声音。

华礼：“那边说好了，今晚哥哥收拾妥当了，来裴府用晚膳。”

华榆：“放心，我知道。”

两人身影出现，厅内的几人立即站起身。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陆玉珩站到了裴霁雪身侧。这还是他今日第一次离裴霁雪这么近，他忍不住看了又看。

华礼朝陆婧颔首：“兄妻，那我和霁雪便先走了。今日可记得来裴府用晚膳。”

陆婧笑道：“那便却之不恭了。可叫阿翎准备好酒等我。”

华礼颔首：“放心。”

裴霁雪双手作揖：“叔母叔君，霁雪告辞。”

陆玉珩站在一侧，内心有些期待，期待裴霁雪会主动开口与他说话。想法刚落下的一瞬间，裴霁雪果然转了身子，面朝他看来。

裴霁雪看着眼前的二人。淡声开口：“表哥和玉柠若是有空，也可来裴府。”

华礼笑道：“对对对。裴府人少，我们小乖都没个伴。”

这话刚出，众人便一同笑出了声。

华礼问：“阿礼还叫小乖呢。”

华礼面色顿时一讪。

而裴霁雪面上难得出现些许波动，她面含无奈：“叔母叔君见笑。”

华榆和陆婧摆手。华榆笑意盎然：“无事，这名字还是我和你父君一同起的。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裴霁雪只得抿紧了唇，不再开言——说多错多。

而站在裴霁雪身侧的陆玉珩将人方才的情态尽收眼底。无奈的神情，微抿的红唇，甚至是那有些泛红的耳垂。

陆玉珩简直心软成一片——还跟小时候一样。

亦步亦趋的走在人身侧，送了人离开陆府。陆玉珩方才和陆婧等人归府。

陆婧和陆玉柠细细解说着方才裴霁雪在她面前说的那些官场之事，为她解剖其中的隐喻。

而华礼则落后一步。他微微偏头，便看见更落后一步的陆玉珩。

陆玉珩已经调整过来，玉面含笑，是他一贯的温润模样。

但，知子莫若父。

华礼一眼便看出陆玉珩的心不在焉和眼中那藏得极深的落寞。

他在心底叹了口气。这世间对男子何其苛刻。陆玉珩情根深种的模样，让他有些忧虑。但裴家，倒也也值得玉珩这般。

华礼脚步放缓，陆玉珩了然，略微加快步伐，和华礼站在一处。

他唤：“父君。”

华礼为他梳理了下耳边鬓发，温声问：“今日可高兴？”

陆玉珩一愣，望着华礼那双隐含纵容和疼爱的眼睛，陆玉珩再也无法抑制内心那早已打算冲出胸腔的喜悦。

他丢掉了他守礼端庄的大家风范，恍若情窦初开的小郎君，重重点头，嗓音轻快：“高兴，父君，我真的很高兴。”

华礼笑道：“那便好，今晚还有更高兴的。莫急。”

陆玉珩脸颊泛起薄红，但还是点头应他：“嗯，谢谢父君。”

华礼伸手碰他发间的银色铃铛：“不必谢。这是玉珩自己的福气。”

陆玉珩心中一甜，脑海中女子的面容越发清晰，耳边是她清冷好听的声音。他眼中忍不住含了浓浓柔意。

遇见她，何其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