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有理走遍天下
苏锦儿笑着拍了拍身旁的地面,对宁采臣说道:“来,坐下,为师也是测测你的根骨。”宁采臣依言,老老实实就地坐下,脸上带着几分期待与紧张。
苏锦儿伸出手,轻轻搭在宁采臣的手腕上,运转灵力,开始仔细检测起来。随着灵力的渗透,她的眉头却渐渐皱了起来,而且越皱越紧。
“这是……啥也没有啊!”苏锦儿忍不住嘀咕出声,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她可是见过不少修行之人,就算一个再普通的人,多多少少也应该有那么一点点灵根,可自己这个徒弟,体内却是完全没有灵根的迹象。不仅如此,宁采臣的经脉更是全部弱得可怜,就像随时都会断裂的蛛丝一般。
苏锦儿心中一阵无语,本以为收了个徒弟,能好好培养,为赤焰宗增添一份力量,哪曾想竟是这样的情况。她不禁在心中暗自思忖,该如何是好。若想让宁采臣踏上修行之路,这难度简直比登天还难。
宁采臣见苏锦儿神色不对,心中一紧,小心翼翼地问道:“师傅,是不是徒儿的根骨……不太好?”苏锦儿抬眼看了看他,叹了口气道:“何止是不好,你这情况,为师还真是头一回见。不过你也别灰心,为师定会想办法。”
宁采臣一听苏锦儿这话,顿时蔫儿头巴脑的,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他本满心期待自己能有不错的根骨,可如今看来,似乎修行之路困难重重。
苏锦儿见他这副模样,恨铁不成钢地抬手一拍他的脑门,没好气地说道:“一副泄气的样子干什么!等回去给你多吃点灵丹妙药,我就不信,用药还堆不出一个高手来!”
宁采臣一听“丹药”二字,先是一愣,随即说道:“师傅,那灵丹妙药,不是只有大宗门的弟子才有资格享用吗?而且每个月也就那么一两颗,还得是混得好的弟子才有。”说完,他抬眼看向苏锦儿,心中不禁暗自琢磨:看来师傅很富有啊,竟能如此轻易就说给自己吃丹药。
苏锦儿看着宁采臣那副惊讶的模样,心中暗自好笑。她心里想着:雅琪姐整天没事就炼丹,练那么多丹药也没啥用,还不如给自己的徒弟吃。于是,她一脸自信地对宁采臣说道:“你只管安心跟着为师,丹药的事儿,为师自有办法。只要你肯努力,成为高手指日可待!”
宁采臣一听,眼中顿时燃起希望的火花,连忙点头道:“师傅放心,徒儿一定刻苦努力,不负师傅期望!”此刻的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在丹药的助力下,成为一名厉害的修行者,为赤焰宗增光添彩。
宁采臣一脸好奇地眨巴着眼睛,凑近苏锦儿问道:“师傅,那咱们真正的宗门在哪儿呀?”
苏锦儿正随意地把玩着一根草茎,随口答道:“在青山镇。”
宁采臣听后,心中暗自嘀咕起来:“那地方听说是穷乡僻壤的,好像还出土匪呢。师傅原来是那个地方来的,看来师傅一定是那个地方的大宗门出来的。对呀,师傅这么厉害,肯定就是因为那个地方土匪多,整天打土匪练出来的。” 想到这儿,他不禁对苏锦儿又多了几分敬佩。
他抬眼看向苏锦儿,满脸崇拜地说道:“师傅,没想到您是从青山镇出来的,听闻那儿土匪猖獗,您能在那样的环境中成长,还变得如此厉害,徒儿实在佩服。”
苏锦儿见宁采臣这副模样,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肯定是在胡思乱想。她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暗自想到:“你师傅我就是土匪头子。”但这话她并未说出口,只是忍不住笑道:“你这脑瓜里都在想些什么呢?虽然青山镇确实不咋繁华,可也不是你想的那样。宗门的事儿,日后你自然会明白,现在只管好好修炼。”
宁采臣挠挠头,嘿嘿笑道:“是,师傅。徒儿一定好好修炼,将来也好帮师傅分担,把咱们赤焰宗发扬光大!” 此刻,他眼神坚定,仿佛已经肩负起了壮大赤焰宗的重任,全然不知自家师傅还有这样一层身份。
苏锦儿一边听着宁采臣信誓旦旦的话语,一边在心里暗暗盘算起一个有趣的计划:等带宁采臣回赤焰寨后,就让他去教那帮小土匪识文断字。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样一幅画面——宁采臣站在一群五大三粗的土匪面前,一本正经地摇头晃脑,啰啰嗦嗦、滔滔不绝地讲着之乎者也,而那帮土匪则听得一脸茫然,抓耳挠腮。光是想想这个场面,苏锦儿就忍不住觉得好笑,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可就在这时,一声爆喝如平地惊雷,硬生生打断了她的思绪:“你就是那个小丫头,叫什么苏什么的,赶紧出来受死!”这声音雄浑粗犷,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狠厉,震得四周的空气都微微发颤。苏锦儿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神陡然一冷,转头朝着声音的来源望去。
却见宁采臣“嚯”地一下站起身来,脸上带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义正言辞地说道:“师傅,让徒儿先与他们说理去!”那模样,仿佛真能凭借一张嘴,就能将对方说得心服口服,乖乖退兵。
苏锦儿一听,气得差点跳起来,扬手又是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没好气地骂道:“说理?你看看他们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像是来跟你说理的吗?你这书呆子,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苏锦儿瞪着宁采臣,眼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无奈。她实在想不明白,都这节骨眼儿上了,宁采臣怎么还想着去说理,难道不知道有些人根本就不讲道理吗?
宁采臣被这一巴掌拍得脑袋一歪,脸上露出委屈的神情,小声嘀咕道:“师傅,徒儿只是觉得,能不动手就尽量不动手嘛……”话还没说完,就被苏锦儿凌厉的眼神给噎了回去,只得乖乖闭嘴,站在一旁。
这时候,苏锦儿突然眼珠子一转,心中瞬间闪过一个主意:让徒弟去先气气他们也不错,自己正好在旁边看看戏,说不定还能摸清对方的底细。这么一想,她顿时觉得这个点子妙极了。
随后,苏锦儿又转头对宁采臣,脸上堆满了笑嘻嘻的表情,说道:“要不你先去说说呗,师傅正好看看你的能力,瞧瞧能不能气得他们吐血。”苏锦儿故意把“气得他们吐血”几个字说得格外重,眼中满是促狭之意。
宁采臣一听,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不过看着师傅那充满期待的眼神,又不好拒绝,只得硬着头皮应道:“那……那好吧,师傅,徒儿尽力而为。”说完,他整了整衣衫,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朝着发出爆喝声的方向走去。一边走,心里一边打鼓,暗暗琢磨着该说些什么才能激怒对方,又不至于把自己搭进去。
苏锦儿则一脸轻松地跟在后面,找了个视野绝佳的位置站定,双手抱胸,嘴角噙着一抹坏笑,就等着看宁采臣如何大展“气人”本领,一场好戏似乎即将开场。
宁采臣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地来到门口,苏锦儿则不动声色地紧跟在他身后。虽说打着让宁采臣去气气对方的主意,但再怎么说宁采臣也是自己徒弟,苏锦儿可不会真让他白白受伤,一双美眸紧紧盯着门外的动静。
只见门外站着一位身着白色长袍的小老头儿,身材清瘦,白发苍苍,模样倒是有那么几分仙风道骨的高人模样。那老头儿神色倨傲,鼻孔朝天,开口道:“我乃是白家三长老白慈。”
宁采臣闻言,装模作样地整了整衣服,双手一揖,故意拉长了声调说道:“小生宁采臣,见过白痴前辈。”
这一句“白痴前辈”一出,犹如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千层浪。苏锦儿在后面差点没憋住笑,身子都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她赶紧伸手捂住嘴,一双灵动的美眸满是笑意,暗自为宁采臣这不着调的机灵劲儿点赞。
那白慈长老一听,先是一愣,仿佛没反应过来,紧接着脸上“唰”地一下涨得通红,活像一只熟透的虾子。他气得浑身发抖,用手指着宁采臣,结结巴巴地骂道:“你……你这小子,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辱我!”
宁采臣不慌不忙地又整了整衣服,不知又从哪里掏出他那把破扇子,“唰”地一下打开,装出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他轻轻摇着扇子,一本正经地开口说道:“前辈可莫要误会,小生怎敢羞辱您呢?只是听闻白家乃是这一方的名门望族,行事向来光明磊落,可如今看来,似乎并非如此啊。”
白慈长老怒目圆睁,喝道:“休要狡辩!你刚才那番话,不是羞辱又是什么?”
宁采臣脸上露出无辜的神情,摆了摆手中的扇子,继续说道:“前辈容禀。就说那日白家少主,好心邀请我师父去府上做客,本是美事一桩。可我师父一介女流,不愿抛头露面,拒绝了便是。怎料白家少主竟恼羞成怒,对我师父大打出手。这岂是名门望族该有的做派?”
说到这儿,宁采臣微微一顿,观察了下白慈的反应,见对方脸色愈发难看,却并未打断,便接着道:“后来,白家又派了些人来找我师父‘讲理’,可结果呢?一言不合又动起手来。前辈您说,这接二连三的事儿,让旁人怎么看白家?小生实在是为白家的声誉担忧啊。”
宁采臣一边说着,一边还不住地摇头,那副模样,仿佛真的是在为白家的名声操碎了心。实则,他心里正偷着乐呢,想着师傅交代的“气人”任务,自己这也算完成得不错吧。
对方正想说话,却又被宁采臣一扬手,连珠炮似的话语抢了先。
宁采臣接着说:“再者,白前辈此番前来,莫不是又要同我师傅‘讲讲道理’?常言说得好,‘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此乃至理名言,放之四海而皆准呐。可白家呢?不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便贸然对我师傅兴师问罪,这怕不是名门望族应有的做派吧?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首要便是修身,而修身之道,重在明理,理清事理、辨明是非,方能以正身立于世。可如今白家此举,仓促而为,未究其源,便行惩处之举,恰似无根之木、无源之水,难以为众人所信服呀。”
白慈长老气得胡须根根竖起,像一蓬炸开的钢针,怒喝道:“休要巧言令色!分明是那丫头片子蛮横无理,打伤我白家子弟,今日我定要为他们讨回个公道!”
宁采臣不紧不慢,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轻轻摇着那把破旧却被他握得极为自信的扇子,悠悠说道:“公道?前辈口中所谓的公道,在旁人看来,似乎多有疏漏啊。古人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师傅一介柔弱女子,面对白家的强势相逼,出于自保才有所反抗,这又何错之有?且‘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我师傅以直相待,不过是为求自保,免受无端欺凌罢了。反倒是白家,以势压人,这般行径,难免会让不知情者觉得白家有些仗势欺人。‘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家族声誉,如同这千里长堤,点滴之行,皆关乎其兴衰荣辱。如此行事,对于白家向来珍视的门楣声誉,怕不是什么好事。”
白慈长老感觉自己再也受不了眼前这个小子了。看着宁采臣摇头晃脑,嘴里还滔滔不绝地讲着那些所谓的“道理”,那副自鸣得意的样子,就像一只在眼前不停嗡嗡叫的苍蝇,让他心烦意乱。此刻,白慈长老心中的怒火“噌噌”直冒,简直恨不得直接冲上前去,一把拧下宁采臣的脑袋,当成球狠狠地踢出去,以解自己心头这股恶气。
他双眼通红,怒视着宁采臣,身上的灵力都因愤怒而不受控制地微微涌动,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这股愤怒的气息点燃,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白慈长老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你这不知死活的小子,休要再在此胡言乱语!今日我便要让你知道,得罪白家的下场!”说罢,他双手握拳,骨节捏得“咔咔”作响,大有立刻动手将宁采臣碎尸万段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