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丞相,明人不说暗话,我今日是为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来的。”姜恒满脸堆笑,“只要您高抬贵手放他一条生路,您想要什么,只要我姜家拿得出来的,您尽管开口。”
“是啊是啊,丞相大人,咱们其实也没什么私人恩怨,在朝廷也是我那不懂变通的大伯与您有些龃龉,这以后姜家都是我家老爷做主,咱们两家可以化干戈为玉帛您说是不是?”
“什么什么?”沈淮安皱眉一脸费解,“你们二人难道不知,这案子已经是皇上金口玉言定案了,难道你想让皇上朝令夕改?那本相也没这么大的本事啊,就算有这通天本领,本相也不会为一个杀人魔去脱罪。”
‘杀人魔’三字咬得格外重,让姜恒夫妻脸上的笑容僵住。
“丞相,那都是孩子以前不懂事,受人蒙骗,若是丞相饶他一命,以后我亲自管教,绝不让他再犯!”
“是是是,都是我以前太宠着他了,才让他闯了这么大的祸……”
沈淮安抬手打断了这两夫妻。
“我记得姜楠今年三十多了吧?还小?那些被他残害的孩子何其幼小!何其无辜!你们今日是求错人了,你们也别觉得是本相公报私仇,他若不是姜家人,本相早送他上路了,畜生就该堕入畜生道,怎么还配披层人皮!”
“沈丞相,你这话未免也太难听了!我今日上门是满怀诚意……”
沈淮安拍案而起:“不需要!道不同不相为谋!嫌本相说话难听,本相难听的还没说呢!你们纵子作孽,这个节骨眼儿了,你们还敢舔着脸大言不惭地说他只是年纪小不懂事!难怪能教出那样的畜生。人间无君相思处,六畜有你骨肉亲!”
躲在窗外偷听的沈洛泱捂唇偷笑,这文化人吵架就是骂人不带脏字。
这骂姜家一家人都是畜生呢。
沈洛泱一惊,现在自己居然能听懂爹爹的话的,这几个月的书没白看啊。
“你你你!!”姜恒指着沈淮安,气得说不出话来。
姜二夫人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啥意思啊老爷?”
姜恒瞪了姜二夫人一眼,指着沈淮安怒道:“沈淮安,你别得意,你的好日子要到头了,看你横行到几时!”
沈淮安轻拂身上折痕,云淡风轻开口:“勿聒噪乱视听,与你们多说一句,都嫌多余,请吧!”
姜恒一甩衣袖气冲冲地往外走。
姜二夫人大喊:“老爷!老爷!你走了,楠儿怎么办啊?”
沈淮安冷声道:“姜二夫人,你的孩子是孩子,那些被他害死的人也有父母亲人,本相该还他们一个公道。”
“丞相大人,我的楠儿不是坏人,小时候他还会给施舍乞丐银子,他是被他那个二弟陷害的啊!”姜二夫人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那些人是你儿子下令害死掩埋的,至于是被谁带歪或是引诱,这些都改变不了他是凶手的事实。”
“真的没有一丝转圜余地吗?”
“没有!”沈淮安坚定道。
姜二夫人哭着出了相府。
“慈母多败儿。”沈淮安冷哼道。
“爹,你这话不对!这里面纵然有姜二夫人纵容的因素,也有姜恒的原因,毕竟养不教父之过。但最大的原因是姜楠自己。”沈洛泱走进来指正道。
“是是是,爹说错了。”
就在此时,管家进来道:“相爷、小姐,皇后娘娘派人送节礼来了。”
每年年节前,宫里都会送不少东西来。
沈洛泱见其中一人捧着的几张狐皮,疑惑道:“前不久姑母不是派人送了几张上好的狐皮吗?怎么又送来了?”
内侍眼中划过一丝疑惑:“冬狩娘娘得了三块上好完整狐皮,娘娘自留了一块,这两块随着节礼一块儿送来了。”
沈洛泱皱眉,那之前的不是姑母送来的,那是谁?
答案呼之欲出。
他不是不想跟她扯上关系吗?为何要借姑母的名义送东西来?
随后她一拍脑袋,自己爹爹还是他名义上的舅舅,他送节礼来,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