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输了,我给你三千万!”
“如果你输了,我要你右手三根手指!”
“三根手指博三千万,很划算了,敢赌吗?”
齐飞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三千万呐!那不是个小数目!
“行,行啊,赌!”
秦武随即摆了摆手。
“那就好,你可以走了,四天后,谁不来,谁他妈是王八养的!”
另一边,追风楼旁,巨大的山体内,天牢。
没有一个犯人会愿意被关到这里,一股浓稠的死寂下,腐锈味混着青苔的腥气,自地底渗出,在岩石缝隙间凝结成珠,垂落成帘。
铁锁链拖过湿漉漉的条石,撞击声如垂死之人破碎的喉音,在空荡荡的甬道里撞出层层回响。
一个身影被前二后二四名守卫押解着小步踉跄前行,他,就是苏克马洪。
他的双手双脚都被上了锁链,黑布袋蒙住头,剥夺他最后的视线,只剩一片混沌黑暗,像被浓稠的黑泥灌进眼窝。
他身上没有衣服,只穿着一条短裤。
一行人进入第一条甬道,甬道两侧的长明灯下,每隔三丈就有一名守卫伫立。
天下英雄如过江之鲫,这里的英雄,三丈一位。
如此排布,这条甬道被切割成冰冷的方块,刀刃森寒如霜,连空气都被割裂成锋利碎片。
第二条甬道里,三道布满倒刺的铁门依次开启,厚重的合页发出垂死般的呻吟。
倒刺上残留着风干的血渍,随着铁门开合微微颤动,恍若恶鬼垂落的獠牙。
当最后一道铁门轰然闭合,震落门框上经年的积灰,呛人的粉尘在长明灯的光芒中翻滚,如同无数鬼魂在挣扎嘶吼。
踏入第三条甬道的刹那,甬道上方由众多金丝串联的铜铃突然震颤起来。
铃舌相撞的清响,本该是人间悦耳的清音,此刻却像是招魂的丧钟。
每走一步,上方的铜铃便如被惊醒的响尾蛇,发出连绵不绝的嗡鸣。
四名守卫也不由得放轻了脚步,铃声沿着甬道扩散,惊醒沉睡的黑暗,连墙角蛰伏的老鼠,也窸窣逃窜。
寒意顺着岩石缝隙攀爬,铜铃仍在诡谲作响。
这条甬道不止有铜铃,两侧的青石壁里更是暗藏杀机,每隔五步便嵌着半尺见方的暗阁,生铁铸就的弩机静静蛰伏其中,三棱弩箭泛着冷冽的幽蓝,箭锋淬着见血封喉的剧毒。
一旦铜铃的震颤声浪持续到设定好的临界值,两边的石壁便会化作死神獠牙,万箭齐发的瞬间,足以将任何闯入者,或是企图逃离者射成刺猬。
脚下的路似乎没有尽头,潮湿的霉斑在石壁上晕染出张牙舞爪的鬼脸。
一行人慢慢走着,走着……
一连穿过十八条九曲回环的甬道后,他们来到一个巨大的溶洞。
忽然,苏克马洪的后颈被猛地钳住,一股大力将他狠狠按跪在冰冷潮湿的岩石地面上。
膝盖撞在布满青苔的石棱间,剧痛顺着脊椎炸开,混着咸腥的血味漫上喉头。
苏克马洪头上的黑布袋被扯去,露出一张颇具西域人士的脸型,这不足为奇,他的父亲是中原闽川人,母亲是西域鸾台人。
抬头望去,前方是一扇漆黑厚重的铁门,溶洞内摇曳的烛火中,有两帮人正在对他进行最后的身份核验。
一帮是天牢的守卫,另一帮是五个身穿蓑衣斗篷的追风楼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