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画?你还会作画了?”邱予初美眸一挑,满脸笑意,越过魏迟径直走到书桌前。
仔细一瞧,面色微滞,笑意凝固在唇角。
画上是一名女子的全身像,眉似远山,杏面粉腮,朝霞映雪,最绝的是澄澈双目,临去秋波。寥寥几笔便已勾勒出其中神韵,眉宇间尽显淡然高傲之气。
身姿纤细,身上的纱裙因风拂动,依稀瞧得出丰标不凡,窈窈无双。
只是整体线条潦草,色彩有点紊乱,笔触粗糙,看得出作画之人心绪不宁!
若是往常,看到如此画作,惯会捧场的邱予初高低得赞一声,但是此刻她一点都笑不出来,因为画中之人就是她!
面上怔住,心下一惊,缓缓抬起头,眸底盛满不解之意,正欲质问。
魏迟剑眉一拧,喉间滑动,眼中尽是惊慌失措,慌忙抢白,“姐……姐,我……我错了!”
他大脑一片空白,因为邱予初眼中扎眼的丝丝寒意,凛冽又尖锐,紧逼眉心,直抵内心。
魏迟深深垂着头,身体半躬着,深深凉意自心脏处缓缓弥漫开来,半晌,已浸透全身。
邱予初双眸一转,目光灼灼,盯了魏迟良久。他此时好像一只受伤的小兽,惊惧又悲伤。
蓦地,收回了眼光,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声线上扬开起了玩笑,“怎么?画我还画得这么潦草?”
魏迟不可置信,猛地抬眼,邱予初已经恢复刚刚的和煦模样。
眉眼渐渐舒展开来,心下稍稍释然了些,瞟了一眼,便心虚地移开。
“对不住,姐姐,我画工技艺粗浅,惹了笑话了。”魏迟仍旧低着头,略带紧张地回道。
邱予初尽量忽略他的异常行为,以长者语气教训道,“下次作画,心态先放平,心不静怎么作画?别怪姐姐没告诉你!”
魏迟一怔,转眸乞求地望了她一眼。半晌,发现她面色未变,唇角一勾,语气低落地回道,“知道了,姐姐!下次一定注意。”
“我来这么久,也不给我看茶,你这小子越发没有规矩了!”邱予初兀自转移话题。
魏迟终于恢复了以往的模样,乖巧笑道,“姐姐恕罪,看我都忘了!”
说完从桌上拎起茶壶,倒了一杯热茶,双手递给邱予初,眼神竟有些可怜。
“好了!我说的很过分吗?你这副可怜兮兮的模样?”邱予初挑眉疑问。
这小子怎么越大越矫情?真是费解!
魏迟一愣,赶紧敛起神色,摇摇头,扬起笑容回道,“没有,姐姐,你难得来一回,我只是太高兴了!才有点紧张,你别在意!”
邱予初事务繁多,好不容易抽时间来看他,自己怎么一副别扭模样,惹她生气呢?若是她以后索性不来瞧他,该如何是好?魏迟心下不安,懊恼不已。
邱予初看着魏迟犹如惊弓之鸟的样子,很是无奈!是哪里出问题了让他变成这个模样?
思忖片刻,接过他手中的茶,自顾自坐在桌旁。柔声开口道,“魏迟!你也坐过来!”
“怎么了?姐姐?”魏迟已经恢复了些,赶紧坐过来。
“魏迟,你现在太紧绷了,像惊弓之鸟一般容易惊惧,这是怎么回事?”邱予初眸底划过一丝心疼。
自己当日决定带他来京城,是想让他重新体会到家的温暖,可如今他竟然变成这样一副谨小慎微、唯唯诺诺的样子。
邱予初不由地问自己,是不是招惹了他,又不负责地不管他,让他自己在举目无亲的京城倍感孤独吗?
于是,对着魏迟和颜悦色地说道,“我今日得空,给你裁了几身衣裳,给你买了一套文房四宝,还买了酥骨鱼,你快来看看喜不喜欢?”说完把桌子上的东西推给他。
魏迟微微一愣,看到邱予初连连点头之后,过去一一打开,五套颜色各异的衣裳,一套尚好的文房四宝,还有几包余温未消的酥骨鱼。
“多谢姐姐,我很欢喜!”魏迟看着这些礼物,瞬间明白了邱予初的良苦用心,扬起浓浓笑意,对她点点头。
“你喜欢便好!我平日里太忙,确实忽略你了……”邱予初略略垂眸,语气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