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思雨努力睁着双眼，只能恍恍惚惚看着面前的男人身影愈来愈不清晰。

沈宁，一定要替我走下去啊……

她扯出一个笑，体力不支，倒了下去。

……

“顾流萤！顾流萤！！”

黑暗中，她似乎听到有人在呼唤她熟悉的名字。

咦……

顾流萤……

好像是她的主角名……

哎，不对……

她也用过来着吧……

她无力思考这么多，只想这样离开，这样痛苦也能伴随着离开。

「你的力量还是不够呀。」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反复回荡。

远在天涯又近在咫尺。

但杜思雨没办法说话，那些声音仅仅传入她的脑海。

这声音熟悉到她没认出来。

声音似乎微不可察地叹息。

「他的力量比以前还强。但性格却仍然没变。」

「不过，这次，即使堕入『无尽轮回』，我也会救下我们，救下她，救下所有人。」

……

『罪神』视角。

【啊。死了……？】他面无表情垂眸，望着一动不动的杜思雨，在想需不需要再加一箭。

突然，杜思雨瞬间坐了起来。

她睁开眼睛，仰望那个男人。

但双眸中没有任何情感和痛苦，像是机器人。空虚到『罪神』甚至不知道她想要做什么。

她的眸中没有光。

明明『杜思雨』在仰望他。

他却觉得在被杜思雨俯瞰，像是上位者对于蝼蚁的不屑。

即使杜思雨中了一箭浑身鲜血也感受不到疼似的缓缓站起来。

“这是你一直坚持的真理吗？”

她的语调没有任何起伏，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

【愚蠢的人类不配提真理。】

男人稍有不悦地皱了皱眉。他不希望自己所信奉的『真理』被低贱卑微的人类提出来。

“哦……你不喜欢我提起，因为你也知道自己坚持的信仰根本不是什么『真理』，虚假的『审判』，虚假的『罪恶』，连同自己的思想都被零始左右了。真可怜。”

她的面容没有变化，嘴角却扯出一抹笑，在脸上看着格外不和谐。

这话直接戳在了『罪神』的痛点上。

他平生最厌恶的就是别人玷污他的信仰。

这样的人，不仅要下地狱，陷入『无尽轮回』，还应该收到最痛苦的折磨。

【我要审判你。】

他面容上平静不再，恶狠狠地说道。

和上次一样，他的话音刚落就发起极快的攻击。

但杜思雨仅仅只是微微侧目看了一眼，那支『真理之箭』就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化为了灰烬。

灰烬在她的后背化为黑烟。这不难看出『罪神』这次射出了不止一支箭。

“只会用箭……？太废物了。”『杜思雨』毫无波澜的眸中带上一丝怜悯，那神情给『罪神』的感觉只是——钱财万贯的富人扔下一个鸡腿施舍给路边要饭的乞丐。

他从没被这样看过，只觉得浑身不舒服。

【我要你去死。】

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