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四殿下临时接到急差,出了远门,一去就是整整两月,中途念着孟二小姐生辰快到了,让人快马加鞭送了礼物和信回去。
可是送东西的人却说,孟二小姐拒收信和礼物,并将四殿下从前送的东西全扔了出来。
后来四殿下匆匆赶回去,才发现孟二小姐已走了大半月。
孟家人说她是主动去突厥的,突厥大王子与她年龄相当,情投意合。这一去,既能平息了两国交战,又是一桩好姻缘。
当时四殿下年轻气盛,一时间心受重创,被背叛的愤怒和耻辱将他裹挟,当真是恨透了孟二小姐。
后来反应过来,快马赶往突厥的路上,又遇到母妃急病,十万加急催他回去。
这一来二去耽误了,再想去突厥,已是难上加难。
所以这两人就这样,阴差阳错地走远了。但顾行之心里清楚,四殿下心里是一刻也没忘的。
所谓过刚则折,过柔则废。
四殿下正是因为刚愎自用、矜持过甚,终致失其所爱。
如今孟二小姐九死一生归来,怀揣着深仇大恨,哪里还有转圜的余地?
顾行之想到之后,缓缓摇头。
魏迟似乎不愿听他说这些,不耐烦地站起身来:“你若是不走也罢,明日我就让人送你去疫病坊,那里疫病急症极多,正缺大夫。”
“不要啊,”顾行之吓得连连摆手,“这种无聊的小病我才不愿浪费时间。罢了,我走,我走还不行吗?”
第二天一大早,顾行之一身蓝衣帷帽,背着竹篓离开了,里面装的是都是他这些时日制的药丸和采来的稀奇药草,其中还暗藏了一些毒物。
他乘坐的马车刚出了城,车轮子就松动了。车夫停了下来修整,他也顺道卸下东西,坐在小摊贩处喝了一碗茶。
旁边一桌的是几个跑镖模样的人,一个个短打装扮,身强体壮。
他们一边喝茶,一边聊了起来。
“你们听说没有,突厥边境又闹起了动乱,突厥那些人又开始挑事,还打伤了边境好多百姓。”
“上次的货主说,突厥王似乎联合了周遭部落,可能要再次攻打大周。他们修整了两年,现在兵强马壮的又开始起了反心。”
“这一来二去的没个完啊!”
顾行之皱眉听着,依稀想起在四皇子府时,也听闻过这事,似乎驿站十万加急送来了军情。
看来,动乱又要开始了。
唉,何时得以安宁?世间哪有真正的安宁……
顾行之重新背起竹篓,放下一锭银子转身离开。
摊主上前一看,愣住了,抓起那银子追上前去:“这位客官,你给得太多了,一碗茶六个铜板就可。”
“没事留着吧。”顾行之想了想,又从竹篓里拿出了一只瓷瓶,“要是真有突厥人来了,路过你这茶摊,你就把这粉末倒进茶水里。”
“这是啥?”摊主目瞪口呆。
顾行之认真道:“就是一些让他们喝了收敛些的东西。”
摊主小心地将它揣进了兜里,用力点头:“小的知道了,多谢客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