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仿佛没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她仍旧眉目如画,五官极美,尤其是她的那双眼眸,看向人时,波光潋滟,媚态横流。
“娘亲!”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稚嫩的呼喊。
她偏头看去,只见玄翊跑了过来,扑通一声就往她怀里钻,还伸出小胖爪子抱住她的脖子。
“阿翊!”她宠溺一笑,伸手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
“娘亲,翊儿想死你了!”玄翊搂紧她的脖子,撒娇般哼唧一声,“翊儿好想快点长大,好保护娘亲!”
他眨巴着水汪汪的乌溜溜的眼睛,奶声奶气的童音里充斥着坚定。
闻言,她莞尔失笑,“傻瓜,娘亲不需要你的保护。”
玄翊歪头想了想,忽而凑近她耳畔,压低声音道:“不!娘亲需要翊儿保护!因为翊儿答应过爹爹,长大后要保护娘亲!”
他认真而严肃地盯着她,一字一句道:“翊儿长大后会变厉害的,到时候谁欺负娘亲,翊儿打倒他们,帮娘亲报仇!”
姝朵忍俊不禁,也没当回事,“好好好,那你长大了可要好好保护娘亲。”
“嗯,一定!”玄翊信誓旦旦。
不远处,玄玉望着眼前的两人,脸上浮现淡淡的浅笑。
“爹爹。”玄翊扭头,朝玄玉招手。
玄玉迈开步伐走过去,伸手摸了摸他圆滚滚的脑袋。
“翊儿真乖。”
随后,又低头在姝朵的额上落下浅浅一吻。
“朵儿,辛苦你了。”他的语气格外温柔。
姝朵靠在玄玉怀中,笑吟吟道:“有夫君疼着宠着,朵儿一点儿也不辛苦。”
玄玉轻抚她的秀发,神色柔和。
桃花灼灼,花瓣纷飞,美轮美奂,三人相拥而立,画面唯美。
多年以后,玄翊的记忆中依稀残留着这幅画面,那样的美丽、宁静,却又幸福得令人心醉。
……
六十年后,桃花树下,玄玉相拥着姝朵坐于树下。
风吹起两人鬓白的头发,斑驳的影像中,他们的容貌渐老,眉梢染上皱纹。
可依稀间仍能看出他们昔日的绝代风华。
“朵儿……你后悔吗?”玄玉的指尖穿插入她发间,眷恋地摩挲她的脸庞。
明明有着数千年的寿命,却为了他放弃一切,体验凡人的生老病死。
姝朵倚靠在他怀中,闭着双眸,嘴角挂着甜蜜而满足的笑。
“从嫁给你的那天起,朵儿就没有后悔过,哪怕此生无法修成仙位,我亦甘之如饴。”
玄玉闻言,动作一顿,眼眶泛红,喉咙哽咽,却是不知该说什么。
半晌,他收拢手臂,将妻子更紧地搂进怀里,喃喃低语。
“朵儿,我们来世还能再见吗……”
她抬起另一只手,覆盖住他颤抖的手背。
“会的……我们会再见的……”她轻轻呢喃,“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玄玉低头,埋首在她肩窝,泪珠滴落在她衣襟上,瞬息间消失不见。
……
最终,一切幻象归于平寂。
唯独留下两颗晶莹的泪珠,悬挂在两鬓边。
玄玉睁开眼眸,转眼望向左侧,哪里还有梦中的身影。
他怅怅若失,久久凝视着那个空旷的位置。
许久,他轻启薄唇,苦笑一声:“朵儿……你不过刚走一年,我便有些受不了了,我曾答应你要顾好翊儿,可我发现我做不到……我不是一个好爹爹,翊儿如今已经可以独当一面,我也可以安心去找你了……”
“朵儿,下辈子,我们还做夫妻,好不好?”他轻声问道。
然而,没人能够回答他。
等到玄翊寻来时,只见玄玉坐在桃花树下,双眸紧闭,面色惨白,已然无了生息。
只是他的嘴角却勾起淡淡的笑意,仿佛陷入了某种美梦中。
“爹爹!!”
红尘似梦,一响贪欢,一世缱绻。
【叮,原主怨念已消除,积分正在计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