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这青岩村,那可是山围着村子,树长得郁郁葱葱,瞅着就跟画儿似的,透着一股宁静祥和劲儿。可谁能想到,村子西头那破破烂烂的土坯房里,正弥漫着让人喘不过气的压抑和痛苦呢。
这天傍晚,夕阳的光从窗户缝儿里挤进来,洒在屋里那些破家具上。林小花,这还不满 5 岁的小丫头,正窝在昏暗的角落里,摆弄她那唯一的玩具 —— 一个用碎布缝的小布偶。她那小脸蛋儿,虽说带着点小孩子的天真,可仔细一瞧,又透着股不该有的小心翼翼,像只惊着的小兔子。
屋里头,小花她爹妈正吵得不可开交。她爹林大山,人高马大的,常年在山里干活,皮肤晒得黝黑黝黑的。这会儿,脸涨得通红,眼睛瞪得老大,活像一头发了狂的公牛。她妈刘翠呢,瘦得跟麻秆儿似的,脸色蜡黄,头发乱糟糟地耷拉在脸边。她眼神里全是害怕和无奈,两只手死死揪着衣角,好像这样就能给自己找点安全感。
“你个没用的女人!家里那点钱都被你败光了!” 林大山扯着嗓子吼,那声音跟打雷似的,说着还猛地一脚把旁边的凳子踢翻了。凳子 “哐当” 一声倒地,在这小小的屋子里,动静显得格外刺耳。刘翠吓得浑身一哆嗦,下意识往后退了好几步,带着哭腔说道:“我没有啊,大山,我真没乱花钱。家里的开销,你又不是不清楚……”
“哼!还敢嘴硬!” 林大山根本不听她解释,一步就跨到刘翠跟前,抬手 “啪” 的一巴掌扇在她脸上。这一巴掌下去,那声音清脆响亮,小花手里的布偶 “啪嗒” 一下就掉地上了。她吓得一激灵,抬起头,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小小的身子止不住地发抖。
刘翠被这一巴掌打得摔倒在地,嘴角立马渗出一丝血来。她用手捂着半边脸,眼泪 “唰” 地就流出来了。“大山,你为啥要这么对我呀?我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你咋就看不到呢……” 她的声音里全是绝望,听得人心都揪起来了。
可林大山跟变了个人似的,一点怜悯心都没有,嘴里骂骂咧咧的,还时不时抬脚往刘翠身上踢。刘翠只能蜷缩在地上,用胳膊把脑袋和身子护住,躲避着丈夫的打骂。
小花眼睁睁看着爸爸这么欺负妈妈,心里又害怕又着急,想冲过去保护妈妈,可两条腿就跟被钉住了似的,怎么都动不了。没办法,她只能坐在角落里,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在爹妈激烈的争吵和打骂声里,显得特别微弱,就像小虫子叫似的。
这场噩梦般的吵闹和打骂,持续了老长时间,一直到天完全黑透了,屋里被黑暗整个儿笼罩住。林大山终于打累了、骂够了,喘着粗气,转身走进里屋,“砰” 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小花抽抽搭搭地,慢慢从角落里爬起来,小心翼翼地走到妈妈身边。“妈妈,你疼不疼啊?” 她带着哭腔问,小手轻轻地摸了摸妈妈的脸。刘翠看着女儿,眼泪止都止不住,挣扎着坐起来,一把将小花紧紧搂在怀里,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小花,妈妈没事儿,没事儿……” 她一边哭一边说,还在小花背上轻轻拍着,像是在安慰女儿,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夜,静得吓人,一点动静都没有。小花躺在妈妈怀里,听着妈妈断断续续的哭声,眼皮越来越沉,迷迷糊糊就睡着了。在梦里,她看见爹妈和和气气地笑着,一家人在田野里欢欢喜喜地玩耍,阳光暖烘烘地照在身上,别提多舒服了……
可现实总是这么残酷,就像一盆冷水,“哗” 地一下把美梦给浇灭了。半夜,小花被一阵轻轻的响动给吵醒了。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借着窗外那点儿微弱的月光,瞧见妈妈正在收拾行李呢。
“妈妈,你在干啥呀?” 小花揉了揉眼睛,疑惑地问。刘翠听到女儿的声音,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然后转过身,走到床边,轻轻坐在小花旁边。她伸手摸了摸小花的头发,眼里全是舍不得和无奈。“小花呀,妈妈要出去一阵子,你乖乖听爸爸的话,好不好呀?” 刘翠的声音轻轻的,生怕把什么给惊着了。
小花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一骨碌坐起身,紧紧抓住妈妈的手。“妈妈,你别走,小花不让你走……” 她眼里又泛起泪花,声音带着哭腔,可怜巴巴的。刘翠强忍着眼泪,把小花抱在怀里,在她脑门上亲了一下。“小花乖,妈妈很快就回来。你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将来好好读书……” 她的话里,满是对女儿的牵挂和期望。
可小花哪肯信啊,哭闹着,两只小手死死拽着妈妈的衣角,说啥都不松开。刘翠的心都要碎成八瓣儿了,她咋不想陪着女儿长大,看着女儿开开心心过日子呢。可在这个满是暴力和痛苦的家里,她实在看不到一点儿希望,就怕再这么待下去,会给女儿带来更多伤害。
最后,刘翠咬咬牙,狠下心来,轻轻地掰开小花的手,把她放回床上,然后拿起行李,转身走出了房间。小花从床上跳下来,光着脚丫就追了出去。“妈妈!妈妈!” 她大声喊着,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得老远老远。
刘翠没回头,咬着牙,快步走出家门,没一会儿就消失在黑暗里了。小花站在门口,望着妈妈离去的方向,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个劲儿地往下掉。她的哭声在空荡荡的村子里回荡,就好像在跟这个世界诉说她心里的无助和悲伤。
从那以后,小花的日子全变了样。爸爸对她越来越冷淡,继母一来,她的日子更是雪上加霜。而妈妈离家的那一幕,就像一道深深的疤,牢牢地刻在她心里,成了她童年里最痛苦的回忆。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就会想起妈妈,想起那个充满恐惧和绝望的夜晚,眼泪就忍不住往外流。她不知道妈妈去了哪儿,过得好不好,只能在心里偷偷祈祷,盼着有一天,妈妈能回到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