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垚“你们回想一下,最后一次看到陶宇是什么时候”
白幼宁“演出开始前,陶、吴二位先生上台向观众致意”
乔楚生“演出过程中陶宇也在,所以应该是演出完之后才被杀的”
吴培彦“演出结束后到发现陶宇死,才多长时间啊,我哪有那么大本事”
路垚“您别着急吗,其实从一开始我就严重怀疑这位吴先生有作案嫌疑”
吴培彦“为什么?”
路垚“案发后,沾了血的阎王皮影被放回箱子里,当时摆放的位置严格遵守了皮影艺人的行规。男女皮影人之间头跟身子不能混杂,人跟人之间不能脸对脸,为了避免身首混杂特意把它放在了第三个,这种习惯成自然的行为说明,凶手是个经验丰富的皮影艺人”
吴培彦“戏院里面懂皮影的人有十几个呢”
路垚“是啊,但是当时在现场的只有您一个”
白幼宁“从陶宇被杀,再到他出现在现场,时间这么短,来不及吧”
路垚“演出开始之前陶宇就已经不省人事了”
乔楚生“你怎么知道”
路垚看向乔楚生“你看过尸检报告,陶宇的体内含有高浓度的降压药,他有长期吸毒史,血压本来就低,服用高浓度的降压药之后就会瞬间昏迷”
路垚转过来“吴先生,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您那个小瓷瓶里装的就是降压药吧”
吴培彦“没错,可是,观众是听完整场演出的呀”
路垚“那场演出是你一个人完成的”
乔楚生“怪不得散场的时候观众说陶先生的嗓子比以前要哑”
吴培彦“嗓子哑是他吸毒吸多了,我是人不是神,连演带唱,还有音乐,一个人绝无可能完成”
路垚“但是如果有老葛帮忙的话,还是有可能完成的。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以前是琴师吧”
吴培彦“好啊,那就请他出来对质吧”
乔楚生“老葛已经死了”
吴培彦“那就没办法了,死无对证啊”
我看了眼吴培彦“吴先生貌似对老葛的死一点也不惊讶啊?”
路垚“是啊吴先生,你怎么一点也不意外啊”
吴培彦“梁小姐说笑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我早都习惯了,再说了老葛死了是你们说的。我从昨天到现在都没见过他呀”
我笑了笑“吴先生别急,我也没问你见没见过他呀”
路垚叹了口气“这么说话可真累,我还是一口气说完吧”
路垚“演出开始前你给陶宇下药,让他陷入昏迷,随后你跟老葛演出。你唱,他拉琴,唱到五峰会的时候,中间有三分钟是不带唱的”
路垚“你戴上手套把死者从后台拖到储藏室,然后嘴上塞布,绑好。把纽扣放到死者的手心里,之后拿着沾有陈有立指纹的木棍戳死了陶宇,再返回现场继续演出一直到散场”
吴培彦“证据何在”
路垚“死者当时穿的是腈纶的裤子,拖拽的时候裤腿摩擦地面产生静电就会有细丝黏在经过的路面上。这种痕迹拖把拖不掉,但只要用米芬矬松试剂喷上去就会变色,这可是一条从后台通往犯罪现场的路哦,要不要现场演示一下”
吴培彦“当晚剧场里可不止我一个人,老葛当时也在后台”
路垚“但是会打那种双套结的人,就只有你一个。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之前是跑船的,这种结只有水手才会打,再加上之前凶手精通皮影戏的线索,所有符合条件的人只有你一个,吴先生还有什么问题吗?”
吴培彦“陶宇是自作自受,这些年他可把我们折腾惨了,要不是我苦苦撑着,剧院早就关门了。我只恨没有早点杀了他”
乔楚生“你为什么杀老葛”
吴培彦“我没有杀他”
乔楚生“不是你是谁啊”
路垚“是那帮劫匪,吴先生让老葛跟踪那帮人,被人发现后灭了口。吴先生,现在就该说说你是怎么跟那帮劫匪勾搭上的”
吴培彦欲言又止“这…”
路垚“你实话实说,乔探长会酌情给你从轻发落,留你一条性命”
吴培彦想了想,看向乔楚生,见乔楚生点头才开口道“我杀了陶宇之后,有人突然半夜找到我,他说他知道我做的事,然后他让我给剧院所有的员工放假,之后每天晚上都会过来,不管干吗,我都不能打听,也不能出来看。我有把柄在他们手上,也只能从了”
乔楚生看向路垚“有人想在戏院施工,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呀”
路垚“之前案子还没结,如果吴先生突然失踪,怕我们会起疑心”
乔楚生“那你是怎么想到有人要劫金库的”
路垚“之前沙逊银行的同事找过我,说沙逊先生卖了很多产业,换成了黄金。随后我从当年的图纸里发现剧院和沙逊银行之间有潜在的联系,附近建筑下水道都很相通,但只有戏院和沙逊银行的地下装了用来泄洪的粗管道,直径大到可以走人。当时我就起了邪念,这是多么现成的一个发财机会啊,可是从下水道到金库底部的话就必须把底部挖穿,这个工程量太大了,而且还有不小的噪音,于是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乔楚生失笑的摇了摇头
路垚“我在一旁敲墙面的时候听到了音乐声,这个时候才想起来沙逊银行旁边的盛乐会,最近每天都会狂欢到天亮,本来他们周末才营业,可最近他们天天开派对。而且门票酒水全都免费,谁家有钱经得起这么造啊,这个时候我才感到有问题”
路垚“阿斗也说他们花钱买通了周边的保安和巡捕,这种事买通巡捕就可以,保安有必要吗?随后身经百战的乔探长表示别的舞厅到十点之后就会开始放慢歌,而他们却一直在放快歌,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狂欢派对只不过是为了掩饰施工时候的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