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槐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屏息往后退去。
殳文曜杵在原地,不明所以的回头,刚想问话,看见花槐一声不吭的捂住嘴巴,另一只手拽着他的衣角,示意他往身边站。
这条路尽头,池塘的边缘有一处拱门。
两人站好没多久,一盏手提灯笼从拱门探出,家丁打着哈欠越过拱门,不经意一瞥,让他顿时困意消失无踪。
“啊——”
尖叫、哆嗦。
过于恐惧,连手中的灯笼都提不住了。
灯笼掉落在地,烛火顷刻间点燃灯罩,升腾起一片火光。
“死、死人了!”
火光明亮,将水面上的尸体,照的越发渗人。
那名家丁连滚带爬的起身,一边跑一边扯开嗓子大叫,“死人了!”
“死人了——”
殳文曜反应很快,在看见家丁手中提着的灯笼时,迅速熄灭了自己手中那盏。
他们二人站在暗处,眼睁睁看着家丁逃走。
从始至终,家丁的关注点没有放在红衣女人身上。
亦或者说,家丁看不见红衣女人。
在火光映照下,女人转过惨白的一张脸,双眼凸出,红色的舌头从口中延伸到地面上。
视线往下,女人的脚尖踮起,与地面接触的距离,唯有鞋尖而已。
不像踮起脚,更像有什么东西吊着她,迫使她离开地面。
裙摆绷得笔直,摆出诡异的弧度。
恐怖画面突然出现在眼前,花槐悚然一惊,连呼吸都缓慢下来。
“……就在前面的池塘里。”
去而复返,伴随着多人的脚步声。
红衣女人原地消散,她站立的地方,掉落下一个物品。
那是细长条的物件,落地脆生生的,火光余烬,殳文曜的神情流露出诧异。
脚步声渐近了,花槐二话不说跑到池塘边上,殳文曜想要阻止,却来不及。
提心吊胆的看着,她捡起落地的物件反身回来,动作迅速,犹如在进行一场接力跑。
她捡到手中的,是一根做工粗糙的木簪。
正是昨天,花槐贴身放好的那根,她万分肯定,自己没有取出来过。
可她放置木簪的地方,此时一摸,空空如也。
不等细想,家丁带着主子们聚集过来,主子们身后,又跟随数十名下人。
他们手中提着的灯笼数量不少,将池塘附近照的明亮无比。
水面上的浮尸,经过数个时辰的浸泡,已经皮肤发胀褶皱,肚子里灌满水,高高隆起。
有人提着灯凑近去看,顿觉头皮发麻,手一哆嗦,险些又把灯笼丢出去。
强忍着恐惧提着,让所有人看清楚。
这是在西院发生的事,为首惊动的,自然是西院的主子们。
二夫人被吓得花容失色,颤颤指向池塘里,“你们还不快把他捞起来埋了,让他继续躺在这里,是想吓死我吗?”
二老爷质问府中下人,“他什么时候不见的?平时有仇家?”
这池塘的水不深,不至于失足跌到里面爬不起来。
与二夫人和二老爷不同的,是西院的少爷仇良俊。
池塘中那张脸被泡发了,但他依旧认出对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