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她以为麻木就能忘记一切伤痛,然而此刻才发觉,所有的伤都刻在了心底深处。
她捂住脸,呜咽着,身体不停地抽动,仿佛要把这么多年的委屈和绝望一次性释放出来。
但这种情绪是短暂的,她很快就镇定下来,她现在是张奇的母亲,是张家村里的人。
她已经在这个贫穷落后的张家村里生根发芽,再也走不出去了。
她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曾经的亲人朋友的记忆离她远去,她也只能适应这里,并慢慢麻痹自己。
而周悦,只是一个外人罢了。
张母压下眼里对泉泠的敌意,慢吞吞的继续着手里的动作。
张父张奇两人看见张母的眼泪,也只当做视而不见。
他们两人今天已经够倒霉了,没工夫再关心一个老女人。
张奇一边往灶膛里塞着柴火,一边嘟囔着:“这火怎么这么难伺候。”
手上的动作也是一顿乱捅,刚有点火苗蹿起来,一下又被他给弄得奄奄一息。
他额头冒出了汗珠,脸上还蹭上了几道黑灰。
旁边的张母平复了心情,她看不过眼,呵斥道:“你小子就不能稳当点,连个火都烧不好。”
张奇一脸气愤,他妈烧的时候就好好的,怎么他一来这火就要灭了?
想到这里他更气了,这该死的火竟然都针对他!
就在这时,泉泠看到张奇手忙脚乱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张母见张奇怎么也烧不好,只能走上前蹲下身子,接过张奇手中的柴棍,熟练地调整着火势。
只见火势在她的摆弄下渐渐稳定,不大不小刚刚好。
张奇瞪大了眼睛,:“看吧,女人就是适合待在厨房。”
“这地方哪是男人能进的?”
说着他还小心翼翼瞥了泉泠一眼,但泉泠假装没看见。
张母白了他一眼:“我都做了这么多年的饭了,谁不是从零开始。”
“你们爷俩今天才第一次进厨房,能跟我比?”
泉泠见状,冷哼一声,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仇怨要报,即使张母曾经也很可怜,她也不能代替周悦原谅张家村里这些人。
就在这时,张父端着洗辣椒的盆子进来了。
张父端着洗辣椒的盆子进来了,嘴里还嘟囔着:“这辣椒可真难洗。”
众人看向盆子里的辣椒,只见辣椒籽还星星点点地留在上面。
张母皱起眉头说:“你看看你,洗个辣椒都洗不干净。”
张父不服气地辩解:“这辣椒籽太难弄了,再说又不碍事。”
说着话,他用手揉了揉眼睛,刚才洗辣椒时溅进去的汁水开始发作了。
瞬间,张父的眼睛变得通红,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张奇在一旁翻白眼,“爸,你连菜都洗不干净。”
张父恼羞成怒地瞪着他:“你个小兔崽子,还敢笑话老子。”
“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