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同如果你不签,你就只能被拘留。
我也帮不了你。”
顾诗雨已经没有了耐心,这几次,江之蕴已经做了太多超越她底线的事情。
她已经对江之蕴越来越失望。
甚至这次她没有搞清楚状况,就直接杀到顾时夜公司,结果最后是江之蕴挑起来了。
顾诗雨是对顾时夜怨恨,可也许是身上流着同样的血液,听到顾时夜受伤,心脏还是被狠狠地揪起来了。
顾诗雨没有回家,而是打了车去了医院。
车上,顾诗雨特意找人查了一下去了哪家医院,和医院的病房号。
私立医院的走廊灯光惨白,顾诗雨站在拐角的阴影处,后背紧贴着冰凉的墙壁。
顾诗雨看着医护人员推着病床从手术室出来,顾时夜安静地躺在上面,脸色苍白得几乎与床单融为一体。
他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薄唇紧抿,连呼吸都轻得几乎看不见。
顾诗雨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墙皮,指甲缝里沾满了白色的粉末。
顾诗雨看着医生将输液瓶挂好,调整监护仪的参数,然后轻声交代护士注意事项。
“伤口二次撕裂,失血过多,今晚要特别注意。”
医生的声音压得很低,“如果发烧立刻通知我。”
顾诗雨的胸口突然一阵刺痛,像是有人拿着钝刀在慢慢割她的心脏。
她想起小时候顾时夜发高烧,母亲整夜守在他床边,而她躲在门缝外偷偷地看,那时候她多希望生病的是自己。
“顾小姐?”
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顾诗雨浑身一颤,猛地回头,陈漾拎着药袋站在她身后,眼神警惕而厌恶。
“你来干什么?”
陈漾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挡住病房门,“顾总已经被你害得够惨了。”
顾诗雨的嘴唇颤抖着,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她的目光越过陈漾的肩膀,落在病房里的顾时夜身上,他露在被子外的手背上插着留置针,青紫的血管在苍白皮肤下清晰可见。
“我……”
顾诗雨的声音哑得不像话,“我不知道他伤得这么重。”
陈漾冷笑,“现在知道了,可以走了吗?”
顾诗雨站在原地没动。
她的高跟鞋里,右脚踝被磨出了一道血痕,可她感觉不到疼。
“让我看看他。”
顾诗雨突然说,声音轻得像羽毛,“就一会儿。”
陈漾刚要拒绝,病房里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两人同时转头,顾时夜不知何时醒了,正艰难地撑起身子,血迹从后背的绷带上渗出来,在病号服上晕开一片刺目的红。
“顾总。”
陈漾顾不上顾诗雨,冲进去按住他,“您不能动。”
顾时夜喘着粗气,额头上全是冷汗。
顾时夜的目光却越过陈漾,直直地看向门口。
顾诗雨僵在原地,与他四目相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十多年了,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平静地对视。
顾时夜的眼睛还是和小时候一样,黑得像墨,深得像海。
“你来干什么吗?”
顾时夜突然开口,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
“如果合同签好了,给陈漾便好。”
顾时夜的声音带着些沙哑,声音有气无力的,极其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