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赤金首饰都不一定看上眼的大姐,现在对着鎏金首饰都不挑剔。
三姐妹都沉默了。
也许有种夺舍,道法都无解。
只能眼睁睁看着似她又非她,甚无奈。
出门时是安哥儿背新娘子出去。
被威吓过的郑唯真有点怵这个弟弟。
喜娘催着又不能耽误时辰。
她只能战战兢兢的爬上弟弟的背脊,躯体显而易见的僵硬紧张。
安哥儿毫不体恤的把人一抓,就背着出门。
来迎亲的苏封逸这才知道他才是正经小舅子。
但现在知道了也没用,小舅子压根没理他。
安哥儿把大姐塞进花轿时压低声音说了句:“母亲要是折寿,我会让你一辈子不得好过。”
一身嫁衣的郑唯真,在出嫁之日被弟弟的话震得心惊。
脸色发白,她知道这个弟弟会说到做到。
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由她欺虐的傻子,再过几年这弟弟会成为武安伯府的一根大梁。
她后悔当年那样对他了,可后悔无用。
从今以后,她都得为过去做过的事担惊受怕。
她只求母亲能长寿,不要害她遭受安哥儿的报复。
安哥儿完成自己该完成的事,对迎亲的人不屑一顾。
想打招呼的苏封逸,只能尴尬的收回手。
内心里安慰自己,等他日后高中,武安伯府就会是另一副嘴脸。
到时他再跟这些看不起他的人计较。
除了四个新买不久的陪嫁丫鬟跟着郑唯真,娘家再无其他人随行。
此去已是别家人,再无回头之路途。
免哭嫁,不相牵。
山庄别院的出嫁喜宴,变成是家人亲人在异地的团聚宴。
众人不甚欢愉,难有开怀。
在安哥儿的积极调动下,吃了饭才打起精神一起去游岳山几处奇景。
第二日,全体一起回京都。
霜序月,秋寒起。
俗世红尘一年行,诸多风雨不消停。
再次离开岳山的郑离惊,在心里慨叹,过去这一年时光,远胜前十六年之风景。
所遇所见所经历,皆为阅历。
观主说,有言拔苗助长,她是拔苗成树。
别人是入世修行,她是入世修家国。
一担重过一担。
好像,确实如此。
她的脚步,不能在一个地方停驻过久。
回京助力嫂子生产后,她就得去西北寻找失去音信的五师兄。
师尊虽然没有要求她去,但得知五师兄今年有一劫,她却不能不管。
一群亲眷在旅途,虽然难得这么出来一次,却行色匆匆。
走了大半路,投宿客栈的郑离惊突然夜半惊醒。
她敛神掐指一算,当即起身叫醒邬氏。
“六舅母,我要先走一步回京,我嫂子怕是提前动了胎气。”
“啊?那怎么办?”邬氏看了眼黑漆漆的窗外,很是担心。
“没事,我走夜路不怕。”
“让你几个表哥陪你赶路,可不能自己走。”
“我让安哥儿跟我回去就行,你们无需太赶。”
表哥们虽然也能骑跑,但读书人不必过度消耗体力,那不是他们强项。
弟弟就可以,他精力已经多得无处发泄。
邬氏劝了几句,见外甥女连冬葵都不带,知道事情怕是挺紧急。
不能让人拖后腿。
只好同意她与安哥儿连夜赶路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