枳椇子传奇
暮色中的百草镇飘着淡淡的药香,青石板路上行人脚步匆匆。百草堂门楣上的“济世活人”匾额被夕阳染成金红色,柜台后的王宁正专注地研磨一味药材,他身着月白色长衫,衣襟上别着一枚银杏叶形状的药香囊,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少东家,又来病人了!”伙计气喘吁吁地冲进门。王宁抬头,看见担架上躺着的老者面色潮红,呼吸间带着浓重的酒气,可镇里人都知道,这位李老汉滴酒不沾。
“快,把张药师请来!”王宁放下药杵,快步迎上去。他留意到老者手腕处隐约可见的淡紫色脉络,这与寻常醉酒症状截然不同。
张阳匆匆赶来,这位头发花白的老药师双手布满深浅不一的药渍,指甲缝里还沾着些许朱砂红。他翻开老者眼皮,又仔细号脉,眉头越皱越紧:“脉象滑数,却非酒毒所致,怪哉!”
此时,门外传来喧闹声。孙玉国带着几个伙计趾高气扬地走过,他身穿玄色锦袍,腰间玉佩在暮色中泛着冷光。“百草堂的招牌怕是要砸喽!”他故意提高声音,“我孙氏药铺新制的解酒丸,三服见效,童叟无欺!”
王雪从里屋跑出来,她扎着利落的双髻,腰间挂着个装满草药标本的牛皮袋。“哥,我查了医书,这种症状”她压低声音,“像极了古籍中记载的‘醉毒症’。”
王宁眼神一亮:“醉毒症?可那需要特定毒物引发,且需用枳椇子解毒”他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哭喊:“大夫!救救我家孩子!”
一个妇人抱着昏迷的孩童冲进来,孩子小脸烧得通红,嘴里嘟囔着胡话。王宁立即投入诊治,却发现与之前的症状如出一辙。更令人心惊的是,当晚收治的病人已达二十余人,整个百草堂灯火通明。
张娜穿梭在病榻间,她一袭藕荷色长裙,动作轻柔地为病人擦拭额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轻声对王宁说,“孙玉国的药铺已经开始高价售卖解酒丸,很多人都被骗了。”
王宁攥紧拳头:“必须找到枳椇子。刘二狗!你即刻去打听,哪里能找到枳椇子!”
刘二狗搓着手应下,他身形瘦小,眼神却透着狡黠。转身离开百草堂后,他直奔孙氏药铺。
“孙老板,百草堂要找枳椇子。”刘二狗谄媚地说。
孙玉国把玩着手中的翡翠扳指,冷笑一声:“告诉他们,方圆百里都没有。”他眼中闪过阴鸷,“这‘醉毒症’,可是我特意为百草堂准备的大礼”
另一边,王雪仍在翻找医书。烛火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忽明忽暗。突然,她眼睛一亮:“哥!找到了!《神农百草经注》里记载,枳椇子生长于海拔千米以上的向阳山坡,喜沙壤土,且”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且极为稀少。”
王宁眉头紧锁,他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心中暗自盘算。此时,一个白衣女子悄然出现在院角。她身姿轻盈,发间别着一朵白玉兰,衣袂上绣着精致的草药纹样。
“公子可是在寻枳椇子?”女子开口,声音清冷如泉。
王宁警惕地转身:“你是何人?”
“我叫林婉儿。”女子缓步走来,“三日后,子时,南山鹰嘴崖。”她留下一句话,便消失在夜色中。
王雪凑过来:“哥,这女子”
“她能在我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进入百草堂,定非凡人。”王宁沉思片刻,“不管怎样,明日一早,我与你、张药师,还有林姑娘,一同上山。”
与此同时,孙氏药铺内,孙玉国正与刘二狗密谋。“密切盯着百草堂,绝不能让他们找到枳椇子!”孙玉国将一锭银子拍在桌上,“事成之后,还有重赏。”
夜色渐深,百草堂的灯火依旧未熄。王宁站在药柜前,目光扫过一排排药匣。他深知,这场与时间的赛跑,不仅关乎百草镇百姓的性命,更关乎百草堂的声誉与传承。而即将到来的南山之行,又会遭遇怎样的艰险?那神秘的林婉儿,究竟是敌是友?
三日后,子时。南山笼罩在一片迷雾之中,鹰嘴崖如同一只巨兽的獠牙,在月光下泛着森然白光。王宁、王雪、张阳准时抵达,林婉儿早已等候在此。
“此地常有猛兽出没,且山路险峻。”林婉儿指着前方若隐若现的小路,“枳椇子生长在崖顶的向阳处,我们必须小心。”
张阳取出随身携带的药锄和绳索:“我在前面探路,少东家,你们跟紧。”这位老药师虽年事已高,但动作依旧利落,几十年的采药经验让他对山路了如指掌。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向上攀爬。山间雾气弥漫,脚下的碎石不时滑落。突然,一声狼嚎打破寂静,几只野狼从灌木丛中窜出。
“保护好药材!”王宁抽出腰间的药铲,这是他平时采药防身的工具。张阳迅速从药篓中取出几味草药,点燃后扔向狼群。草药燃烧散发出特殊的气味,狼群迟疑着后退。
林婉儿则身姿轻盈地穿梭在狼群之间,她的衣袖中不时甩出几根银针,准确命中狼群的穴位。在众人的合力下,狼群终于退去。
经过一番惊险,他们终于来到崖顶。月光下,几株枳椇子树在风中摇曳,扭曲的果实如同金色的钩子。
“找到了!”王雪兴奋地冲过去,却被林婉儿一把拉住。
“小心!”林婉儿指着树根处,一条竹叶青蛇正吐着信子,“枳椇子珍贵,常有毒物守护。”
张阳从药篓中取出雄黄粉,撒在周围。蛇感受到威胁,迅速游走。众人这才松了口气,开始采摘枳椇子。
然而,危险并未结束。一阵狂风突然袭来,王雪立足不稳,向崖边滑去。千钧一发之际,王宁扑过去抓住妹妹的手,自己却半个身子悬在崖外。
“哥!”王雪惊呼。
林婉儿迅速甩出绳索,缠住王宁的腰,与张阳合力将两人拉了上来。
“多谢!”王宁面色苍白,心有余悸。
“此地不宜久留。”林婉儿将采摘好的枳椇子收好,“我们尽快下山。”
当他们回到百草堂时,天已蒙蒙亮。张阳顾不上休息,立刻开始炮制枳椇子。他将果实洗净、晾干,然后与其他药材配伍,精心熬制汤药。
第一剂汤药喂给病情最重的李老汉后,奇迹出现了。老汉的体温开始下降,潮红的面色逐渐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