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视线的一瞬间,客厅里的氛围瞬间凝固。
段母坐在沙发上,紧盯着儿子攥着应卉清的那只手,指甲几乎掐进掌心里。
段清野将应卉清往身后带了带,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还是没说出什么。
此刻任何话都是火上浇油,倒不如不说。
而段母虽然不语,但盯着应卉清的眼神也明显不善。
压抑的氛围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走吧。”段清野轻声说道。
二人走向门口,段母却突然发出一声冷笑。
段清野的脚步猛地顿住。
片刻后,他微微呼出一口气,握紧应卉清微微发湿的手,再次道:“走吧。”
铁门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晚风习习,带来微凉,终于让人有种能喘的过气的感觉了。
“对不起。”段清野声音沙哑的开口,“我没想到她会……”
“没关系。”应卉清打断他,“我既然和你来,便也做好了这些准备。”
段清野神色明显有些颓丧:“我以为我能处理好的。”
应卉清宽慰似的一笑:“伯父方才和我说,老一辈的观念像盘根错节的老树,我突然就觉得这话贴切得可怕。”
她轻轻晃了晃段清野的手:“正如他们想改变我们的想法一样,我们不也是无法接受吗?所以,慢慢来吧。”
段清野搂住应卉清的腰,贴着应卉清的耳鬓轻轻厮磨。
“我都听你的……”
两人寻到还趴在池边的周学凯时,他还专注地看金鱼抢食。
听见段清野喊他,立刻蹦跳着跑过来:“叔叔快看,有条红尾巴的鱼最厉害!”
应卉清蹲下身为他擦汗:“下次再来看好不好?妈妈带你和叔叔去吃歌舞团旁边巷子口那家馄饨。”
三人并肩离开,却不知身后段家的大门悄然打开。
段母倚着门框,望着三人远去的方向,目光逐渐沉了下来。
吃过了馄饨,天色已然黑了下来。
正准备先送周学凯回去,他却忽然拽住应卉清的衣角,脸蛋红彤彤的,小声说道:“妈妈,我今晚想跟你一起睡。”
应卉清愣了愣,想着却是很久没陪过周学凯了,便道:“当然可以。”
“小男子汉是怕没妈妈陪,半夜做噩梦啦?”段清野笑着调侃道。
“我才不怕呢!”周学凯立刻挺直腰板,把小胸脯拍得震天响,“不仅不怕,我还能保护妈妈呢!”
“好好好。”段清野连连点头,“那我送你们过去。”
“叔叔不用送,我和妈妈自己能回去!”周学凯忽然阻拦道,“从这儿过去很近的,我认得路!”
段清野挑了挑眉,目光在母子俩之间打转。
片刻后,他伸手揉乱周学凯的头发:“行,我们学凯都是能独当一面的小保镖了。”
他又转头看向应卉清:“那我先回去了。”
“快走吧,你不是说文工团明天还要早起排练呢嘛。”应卉清说道。
段清野微微颔首,走到路边打了一辆出租车。
“我走了。”段清野挥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