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卉清猛地转头,瞳孔微微收缩。
段清野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那天我追着你跑了半个文工团,却只敢远远看着你上台表演。”
可惜还没看完,就被父亲叫走了。
后来的记忆里,只剩下了那日少女飞扬的裙摆,和自己耳尖的微烫。
他的目光变得悠远:“我也是前段日子,才忽然想起来。于是去了趟京市,找回了你的旧照片。”
一张边角泛黄的照片落在应卉清掌心,伴随着段清野的轻声呢喃。
“我只恨我寻你寻到的太晚。”
应卉清的眼眶瞬间湿润,那些被岁月尘封的片段在脑海里拼凑完整。
原来命运的红线,早在相遇之初就悄然缠绕。
舞台上,周学凯结束演奏起身鞠躬,观众席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应卉清却听不见周遭的喧闹,只看着段清野,轻声道:“在我看来,从来不晚,只要你在我身边。”
“以后也会一直在你身边。”段清野握紧她的手。
周学凯抱着鲜花冲下台,蹦蹦跳跳扑进两人怀里:“妈妈!叔叔!我们一起合照好不好!”
应卉清破涕为笑,伸手擦去儿子额角的汗珠:“好。”
“一二三,茄子!”
“再来一张!”
“这个角度好,再帮我们拍一张!”
周学凯兴奋的拍个不停。
可忽然间一暼,笑声却戛然而止。
应卉清疑惑的抬起头,顺着他惊恐的目光望去,只见周父立在剧院廊柱下,藏在镜片后的目光像淬了冰,恨不得在她与段清野交握的手上剜个洞似的。
段清野抬脚就要上前,却被应卉清拦住,冲他摇了摇头:“你照顾学凯,我去。”
周学凯紧紧攥住段清野的手,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叔叔,爷爷会不会为难妈妈?”
段清野蹲下身,掌心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衬衫熨在周学凯背上:“相信你妈妈,她能处理好。”
应卉清来到周父面前,轻轻的叫了一声:“伯父。”
周父看看她又看看段清野,冷哼一声,对着应卉清打了个手势。
“你跟我来。”
应卉清没有反对,一路跟着周父来到了剧院门外。
剧院外的梧桐叶被风吹得簌簌作响,刚至无人处,周父便猛地转身。
动作太大,金丝眼镜被甩的滑到鼻尖,露出眼底的血丝。
“你才刚把我儿子送进监狱,这么快就有新人了?”他低声怒斥。
“应卉清,你可真是好手段!当年勾着我家振邦,现在又勾住年轻干部!”
他本以为应卉清到底会顾及母子情分,早晚有一天会和周学凯缓和关系。
如今这关系的确是缓和了,她身边却有了别的男人。
周父已然气急败坏,口无遮拦:“好啊你,你和振邦好歹也做了多年夫妻,你对得起他吗!”
应卉清挺直脊背,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心中积压多年的情绪也瞬间翻涌而上。
“伯父,当年您儿子伙同他人篡改我的工作记录,伪造‘通敌’证据,害得我被下放辽北农场五年。还需要我再提醒您吗?想来您记性应该没那么差吧!”
应卉清直视着周父眸子,字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