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思雨被徐旭芳一顿责骂,整个人瞬间呆立当场。
过了好一会儿,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讥讽的笑。
随后便尖着嗓子,直直对徐旭芳反问道:“我是小贱人?合着你心里一直这么看我呢?那你干嘛还把我养大?啊?我要是小贱人,你不就是老贱人么!”
徐旭芳头一遭瞧见应思雨这般凶狠恶毒的模样,满眼都是难以置信,嘴唇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着。
下意识地连连摇头,嘴里念叨着:“思雨,你……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我可是你妈呀!这么多年,我哪点没把你当成亲生女儿对待?你居然……居然这么歹毒地骂我?”
事已至此,已经算是跟徐旭芳彻底撕破脸了,应思雨也懒得再伪装。
她朝着地面狠狠啐了一口,满脸戾气,恶狠狠地说道:“你才不是我妈!少以为养了我几年,就能对我指手画脚、随意教训!我有自己的亲妈,就凭你,还不配当我妈!”
徐旭芳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能从应思雨口中说出来的话。
眼前的应思雨如此陌生,这般巨大的反差,让她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地杵在原地。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如梦初醒般,一个劲儿地摇头,嘴里喃喃着:“不,不是这样的,我的思雨一直都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她心里怎么可能这么看我……”
瞧着徐旭芳已然一副神思恍惚的模样,应思雨嘴角微微一勾,浮现出一抹透着邪气的笑。
“骂你又怎样?实话跟你说吧,这些年,我就压根没把你当过亲妈!再说了,不也是你先骂我的吗?平日里没出事,你就把我当个宝贝闺女哄着。可一旦出了事,就一股脑把责任全往我身上推,你这种人,也配为人母?怪不得连应卉清都不要你!”
徐旭芳猛地抬起头,原本就毫无血色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仿佛被人抽去了全身的力气。
那些想要反驳的话就像鱼刺一般哽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眼眶一阵酸胀,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扑簌簌地往下掉。
可即便看着徐旭芳这般可怜兮兮的样子,应思雨却没有丝毫心软。
她顿了顿,又不紧不慢地开口。
宛如在平静湖面投下一颗巨石,给了徐旭芳致命一击:“不妨再告诉你,我亲妈根本就没死。这么多年,你白白当了个冤大头,把我养这么大,还真得多谢你啊!”
徐旭芳直愣愣地盯着应思雨,眼睛越睁越大,嘴巴也缓缓张开,那声迟来的尖叫,终于从她嗓子眼儿里迸发出来。
她忙不迭地捂住耳朵,一个劲儿地摇头,边哭边声嘶力竭地高喊:“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应思雨冷冷反问。
眼神如冰刃般射向徐旭芳,接着缓缓开口:“不妨再告诉你,我压根儿就不是我爸所谓战友的女儿。我妈啊,那可是我爸的毕生挚爱。这些年,你为这个家殚精竭虑,什么好的都紧着我,自己却节衣缩食,拼命给家里存钱。可你可真够傻的,你都不知道,那些钱早被我爸拿去给我亲妈了!”
徐旭芳猛地抬起头,嘶声喊道:“这怎么可能?”
“你要是死活不信,就自己回去看看吧。”应思雨懒得再多费口舌,不屑地撇了撇嘴,满脸鄙夷地看向徐旭芳:“但愿你这副弱不禁风的身子骨还能撑着回到家,可别死在医院里,平白无故招人嫌。”
言罢,应思雨操控着轮椅,扬长而去。
徐旭芳气得浑身发抖,不顾一切地从床上爬起来,可应思雨早已不见踪影。
她只能像发了疯似的,一边叫嚷,一边使劲儿扯乱自己的头发,在病房里疯狂地摔砸东西。
外头的护士听到动静,赶忙冲进病房,怒声训斥道:“你疯了吗?这些可都是医院的东西,你随便破坏,是要赔偿的!”
可徐旭芳充耳不闻,猛地一把推倒旁边的输液架,紧接着,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般,“扑通”一声重重摔倒在地。
泪水如决堤般涌出,大颗大颗地砸在地上。
她口中不停地念叨着:“怎么会这样呢?我为了她,连自己亲生女儿都顾不上,可他们竟然这样对我……”
护士一脸警惕地看着徐旭芳,只觉得她彻底疯了,一时间也不敢再吭声,生怕再激怒她,让她做出什么更过激的举动。
只能小心翼翼地悄然退出病房,脚步匆匆地离开了。
另一边,应卉清刚回到歌舞团,就瞧见兰翠萍站在大院门口,正焦急地东张西望。
应卉清看到熟人,一路上悬着的那颗心,总算像找到了落点,踏实了不少。
她扬起手,朝着兰翠萍的方向喊道:“翠萍!”
兰翠萍闻声转过头,一看到应卉清,立刻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一把拉住她,嗔怪道:“不是说五点半下车吗?怎么这会儿才到啊?”
“路上晚点了。”应卉清解释。
兰翠萍拍了拍胸口:“没事就好,我见你一直不回来,还担心你出什么事了呢。”
应卉清笑了笑:“京市那边的事都解决了,现在也没人来烦我,我能有什么事啊?”
“你还说呢!”兰翠萍嘟起嘴,有些不满:“今天早上,我外公那边接到个电话,是京市中心医院打来的,说你妈病了,让通知你一声。”
应卉清微微皱起眉头,徐旭芳生病这事,她早就知道了,哪还需要别人特地打电话到歌舞团来通知。
莫不是徐旭芳又在耍什么新花样,故意打电话来,就为了折腾自己?
这么想着,应卉清轻轻摇了摇头,无所谓地说道:“不就是因为应国强的事,受了刺激,急火攻心才住院的嘛。她在京市又不是没儿子,哪轮得到我回去?在医院调养几天自然就好了。”
兰翠萍一脸狐疑,忍不住问道:“是吗?可我听说的是她精神状态不太好,现在都住进精神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