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如此执拗!这么深的刀口,我看着都疼,怎么会一点都不疼?”
我的声音忍不住发颤,心疼地看了一眼他的伤口。
还有那被换下来的,已然被鲜血染透了的纱布,层层叠叠的红色,像一朵诡异盛开的花,透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一阵唏嘘自胸腔中溢出,满心都是酸涩与不忍。
“你看这纱布都被染透了,还有你这被撕开的肉……”
那翻卷的皮肉,触目惊心,我实在不敢再看下去,忙将眼睛定格在慕容卓那张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上。
他的嘴唇也泛着青白色,往日的意气风发全然不见。
慕容卓气息微弱,却仍强撑着将一只手搭在我的手背上,他的手冰凉,没有一丝温度。
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微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释然,又有着无尽的忠诚,他轻声说道:“为了陛下,臣受的这点伤,实在算不得什么。”
说罢,他顿了顿,似乎积攒着气力,眼神中满是坚定与关切 。
“重要的是陛下安然无恙,只要陛下能稳坐朝堂,守护这江山社稷,臣便是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这一身伤痛,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没想到慕容大人这么多年待陛下还是一如从前呀!”
云晖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从外屋迈着悠然的步子缓缓走了进来,他身着华服,衣袂飘动间,周身散发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
慕容卓见云晖进来,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很不自然,像是被人触及了心底最敏感的地方。
片刻后,慕容卓才微微抬眼,目光直直地看向云晖,不卑不亢地回他道:“安乐王难道不是从前的安乐王?难不成安乐王待陛下已有二心?”
声音虽轻,却好似裹挟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在屋内悠悠回荡。
云晖闻言,脸色瞬间一沉,原本带笑的眼眸也变得冷峻起来,寒芒一闪而过:“慕容大人真是多心了,本王怎会对四……”
他猛地顿住,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缓了缓神,调整了一下语气。
继续道,“本王怎么会对陛下有二心,从前本王是如何待陛下的,现在和将来,本王都不会对陛下有异心。”
说罢,还刻意拍了拍胸口,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是吗?”
慕容卓口吻忽然变冷,那两个字从他齿间吐出,带着彻骨的寒意,似乎是在暗示着他对云晖这番说辞的极度不信任。
“慕容大人这是在怀疑本王?”
云晖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恼意,语气中满是质疑,似乎对慕容卓的怀疑感到十分不满。
“慕容卓只是想问问王爷,您是怎么进得来这封锁了的昔阳县?又是如何轻而易举地见到陛下的?”
慕容卓紧紧盯着云晖的眼睛,似乎要从他的眼神里探寻出真相,每个字都咬得极重,掷地有声。
“慕容卓,你这是何意?”
“你在怀疑本王和建宁王之间有什么勾当?”
云晖的声调陡然拔高,脸上写满了愤怒与疑惑。
他向前跨了一步,身上的玉佩随着动作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与屋内剑拔弩张的气氛格格不入 ,似乎被慕容卓这一连串的质问激怒到了极点,急于撇清自己的嫌疑 。
“难道不是吗?”
慕容卓尽管虚弱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额头上还挂着因伤痛沁出的细密汗珠,可眼神中透着一股坚毅,毫无惧色地直视着向前几步的云晖。
他的声音虽因伤病而略显沙哑,却依旧沉稳有力,没有半分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