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如何?”
老郎中摇摇头,“症状与寻常风寒不同,发热、咳血、身上起疹子……殿下还是别靠近为好。”
靳璇却直接走到最近的病榻前,掀开患者的衣袖,那人手臂上布满红疹,看上去触目惊心。
她眉头紧锁,“把所有出现症状的集中到最东边的医棚,接触过的人单独观察,再调石灰来,所有衣物用具必须蒸煮消毒。”
“殿下,这恐怕需要大量药材和人手……”
老郎中的语气听上去有些为难。
她当然有一副医者仁心,可归根到底,她也只是个医者。
这洪灾如何治,疫病如何治,都是上头的人说了算,她一个医者说的话又算得了什么?
“凌韵,飞鸽传书回京,让太医院速派专精瘟疫的太医过来,再调周边州府的药材储备……”
靳璇这边正安排着,忽然脑海中灵光一闪,剩下的话还未说完便转了个话音儿,“等等,先别通知京城。”
饶是凌韵跟在靳璇身边多年,这几日连轴转下来,脑子也有些不太好使,“殿下的意思是?”
“鄞州水患至今已有半月,若真爆发瘟疫,早该有迹象才对。”
靳璇眼中闪过一丝锐光,“为何偏偏在本王查处贪官后突然出现?”
她走出医棚,侍卫手上火把的光亮刺得她眯起眼来。
远处,沈明德正带着几个官员匆匆赶来,脸上写满“担忧”之色。
“凌韵。”靳璇压低声音,“去查查最近有哪些人接触过这些病患,特别是……与官府有关的人。”
从安置点回来,天色已经擦亮,靳璇只凑合睡了不到两个时辰,便又起来忙活了。
府衙东边不远百十米的距离,靳璇带来的侍卫搭建了临时的粥棚,凌琴正在那边监督着施粥的情况。
她刚要过去,就见凌韵匆匆赶来,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靳璇面色一凛,立即随凌韵来到城南一处偏僻的宅院。
院门紧闭,门口有两个侍卫守着。
“属下追查病患接触史时发现的。”
凌韵推开院门,“三日前,这里有人秘密运进了一批药材,但都不是治瘟疫的……”
院内堆满了麻袋,凌韵已经拆开了几袋,全是陈年霉米,有些甚至已经结块发黑。
“这是……”靳璇捻起一些米粒,在指尖搓了搓。
“更奇怪的是后面——”
凌韵引着靳璇来到后院,地上赫然有几个新挖的坑,里面堆满了死老鼠!
她用树枝挑起一只,“殿下您看,这些老鼠身上都有伤口,像是……人为造成的。”
靳璇的眼神骤然变冷,“是有人在故意制造瘟疫。”
黄昏时分,靳璇带着侍卫直闯沈府。
沈明德正在用晚膳,见靳璇闯入,筷子“啪”地掉在桌上,“殿、殿下……”
“沈大人好雅兴。”
靳璇冷笑,“遍地灾民食不果腹,沈府的餐桌上倒是有鱼有肉,样样齐全。”
沈明德强作镇定,“殿下突然驾到,不知有何指教?”
靳璇一挥手,凌韵将一袋霉米扔在桌上,米粒撒了满桌,“认识这个吗?”
“这…下官不明白……”
霉米的事情之前不是已经清算过了吗?这又是做什么?
“城南槐树巷的宅子,是你小舅子名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