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那“相思难耐”几字,正君昨日才刚刚嫁过来,论起来还是个没见识过什么的小儿,如何能承受得住这样的字眼呢?
琥珀这样想着,抬眸看向墨钰,果不其然,墨钰头低得更深了些,“父君此言,钰儿实在惶恐,从前钰儿确实做过许多错事,但今日钰儿可以在此保证,钰儿对殿下绝无二心。”
老太君盯着墨钰看了一会,“哼……最好是这样。”
墨钰闻言松了一口气。
他本来就惹了靳璇不快,若是再怠慢了老太君,传到靳璇耳朵里,只怕更难重修于好了,
“别的会弹吗?”
正胡思乱想间,冷不丁听上首老太君再度开口,墨钰连忙应下,“会,父君想听什么?”
“老身听说,你似是因为《春江花月夜》而名动京城的吧?”
琥珀本就是个人精,又贴身伺候老太君多年,自然听出来了老太君的语气有所缓和,便上前两步将墨钰扶了起来。
墨钰顺势起身,又上前给老太君沏了杯茶,“是,父君想听这首?”
老太君一直看着墨钰,从净手赏具,烫杯温壶,到分壶奉茶,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半分没有错处。
不愧是国公府那样的世家大族十多年教养出来的,确实是懂规矩识礼仪。
“你兄长的成名曲你可会谈?”
“父君想听《出水莲》?”
老太君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嗯,会吗?”
“会。”
墨钰微微福了福身,重新坐在琴前,抬手轻抚琴弦,一曲《出水莲》在院内回荡。
老太君闭着眼听着他弹琴,等墨钰弹完这一曲,睁开眼看着墨钰。
“你自己听出问题了吗?”
墨钰点了点头,“最后一节错了一个音。”
老太君点了点头,目光中带了两分赞赏之意,“嗯,自己知道就好,再弹一遍。”
早些年的时候,老太君便是名动盛京的琴艺大家。
那会儿老太君还是没出阁的儿郎,是个名副其实的琴痴,甚至还要扬言终生不嫁,要跟自己那张琴过一辈子。
盛京不少年轻女子都没见过老太君这样的性儿,是以倒还真没几人敢求娶。
偏偏是先摄政王靳翎不信邪,三天两头的就往人面前凑,都说烈男怕女缠,就这么缠了小半年的功夫,老太君松了口。
又过了半年,入主摄政王府,成了先摄政王的王妃。
“是,父君。”
墨钰依言照做,又将《出水莲》弹了一遍。
老太君听完,心里更加满意了些,只是面上并未表现出来分毫,“还算不错。”
顿了顿,老太君又开口嘱咐了一句,“既然已经嫁过来了,就老实待着,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墨钰站起来行了一礼,“是,钰儿谨遵父君教诲。”
老太君见墨钰还算听话,又嘱咐了几句便起身离开了。
他其实也知道,自己在这里,墨钰怕是不自在。
这小子是璇儿的心上人,虽说现在两人有芥蒂,但若是这小子在自己这里受了委屈,少不得璇儿又得念叨。
老太君这样想着,回去路上也这样和琥珀说了。
琥珀搀着老太君走在青石板路上,闻言笑了笑,“老太君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