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钰伸出去的指尖微微颤了颤,捏着靳璇身侧的系带,“殿下……”
“你休息吧,本王去外间。”
墨钰自知是自己惹得她如此,也不好再挽留,便只好点头同意了。
“臣侍恭送殿下。”
看着靳璇去了外间,墨钰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枯坐良久,将喜床上桂圆枣子一类的喜果儿收拾了,脱了婚服躺下,盯着外间看了一会,便闭眼准备休息。
只是也不知为何,墨钰在床上躺了很久,却没有什么睡意,木羽和靳璇的话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朦胧之中,墨钰竟然梦到了三年前的那场宫宴。
依稀记得,女帝高坐在上位,举着酒杯:“今日设宴,特邀诸位爱卿共聚一堂,愿我覃国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百姓安居乐业。”
文武百官纷纷行礼高呼,“臣等衷心祝祷吾皇万寿无疆,祝祷我国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
看着自己治下如此秩序井然,女帝心情大好,挥了挥手示意众大臣坐下,“今日在此只为图一乐,不必多礼。”
“臣等谢陛下。”
一时间,宾主尽欢。
贵君白玄言笑晏晏地唤了一声,语调千回百转,“陛下,今儿这样的喜日子,臣下特地着教坊司的人新排了一支杨柳舞,陛下可要瞧瞧?”
就这么短短一句话,女帝听着,只觉得从头到脚酥麻了半边身子。
“还是玄儿有心,那朕便好好瞧瞧。”
白玄笑着应下,让人传了教坊司的倡侍来。
很快,身着纱裙的倡侍鱼贯而入,殿内香气袅袅,歌舞升平。
一舞毕,女帝拍手叫好,“好,不愧是贵君亲自编排的舞曲,果真是身姿优美,翩翩动人。”
“陛下喜欢,便是这曲子的荣幸了。”
白玄的语调七拐八拐,只怕比胭脂楼里那些哥儿也不逞多让,一旁端坐在凤位上的祁涟不由得皱了皱眉,但也只能顺着话头往下接,“臣下瞧着,美则美矣,却不似贵君当年风姿。”
白玄笑着起身行礼,只是眸子中的挑衅之意丝毫不加以掩饰,“君后还记着?”
“那是自然。”
祁涟同样带笑,端坐上首,举手投足之间进退得宜,做足了君后的排场。
白玄面上的笑意更深了两分,“陛下,您看君后记性多好,不愧是凤仪天下之人,臣下实在是佩服。”
女帝笑着将白玄递上来的酒接过来,“不必理他。”
祁涟面上的笑意僵了一瞬,看女帝又要饮酒,还是温声劝着,“陛下,少饮些酒,对身体不好。”
女帝闻言面上的笑意收敛了两分,瞥了他一眼,“管好你自己就行。”
祁涟沉默片刻,点头应下,“是,臣下受教了。”
或许品阶低一些的官差及家眷并不曾听清这些,但仅仅就坐在几人下首的靳炅靳蓉几人却是听了个清楚。
靳蓉同样挑衅着看向一旁的靳炅,而靳炅看了靳炅一眼,也只是按下心头火气,并未当场发作。